金均达神情稍稍一变,转过头,对着容音勉强一笑:“容小姐,我教训一下这个服务员,我来这里是享受服务的,没想到这个服务员那么没有眼力见——”
“我觉得这个服务员还挺好的。”
容音打断了金均达,跟没有看见金均达难看的表情,她神色淡漠地抿了口水,淡淡道:“金先生,不会法语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你不用这么生气。”
金均达被容音戳穿自己生气的原因,脸色姹紫嫣红,好不精彩。
容音又说道:“我也不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你,金先生,你不用太过于自卑。”
金均达感觉自己有一股气涌上了心头,憋得他慌。
他听着这话不舒服,但是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容音的耳机里,宋菱颜乐不可支:“哈哈哈哈,他本来自尊心就高,你还这么直白地说他自卑?天呐,容音,你好会戳心!你真是一针见血!狠,实在是狠啊!”
容音神色不变。
笑道:“金先生,点菜吧。”
金均达嘴角抽了抽,“……好。”
吃饭的时候,金均达一直在试图和容音搭话题。
“容小姐,听说你之前在国外待了五年,你觉得国外与国内比,有什么生活习惯是不适应的吗?”
“国外不比国内,都挺不适应的。”
“具体有哪一方面呢?”
“所有方面。”
“……呃,我听说容小姐是在国外创立的容氏集团,真是令人敬佩。”
“还行,幸运而已。”
“不啊,你都遭遇了那么大的重创,还能快速地崛起。”
“重创?”
容音挑了挑眉。
她看着金均达,饶有兴致地问:“我的重创?”
“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自从那天和你离开后,对你念念不忘,就……就去打听了一些你的消息,”金均达装得一副十分心疼容音的模样,“知道你五年前的事情后,我才意识到你有多不容易。”
容音:“哦?”
金均达伸出手想要摸上容音的手背,“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你一定就不会那么辛苦了,谢家公子他没有做到,如果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
在金均达的手即将碰触到容音放在桌上的手时,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容小姐。”
金均达蓦地收回了手,神情略显不悦地看向了突然出来打断他们的男人。
随后一怔:“柏、柏少?”
金均达口中当事人之一的谢时瑾缓缓走过来,神情不辨喜怒。
他的目光从除了一开始略显惊讶,而后便表现得格外淡定从容的容音身上扫过,然后落在了金均达的身上。
谢时瑾随意地和金均达点了点头,敷衍地打了个招呼后,扭头看向容音:“容小姐真是让我好等,说好要请我吃饭,怎么现在,却是和别的男人吃上了?”
金均达一惊。
他看看谢时瑾,又看看容音。
容音微微眯眼,看着谢时瑾。
金均达什么身份,谢时瑾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敢当着金均达的面和她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容音轻轻一扯唇,敛下眸中的情绪,淡声说:“柏先生日理万机,我自然是不敢轻易打扰柏先生的,至于柏先生的那顿饭……如果柏先生不介意的话,您也可以坐下来,就当这一餐,一起吃了。”
金均达不可思议地看着容音。
面对柏溪这种豪门继承人,容音的态度竟然这么懒散?!还让他跟着他们一起吃?那他的计划怎么办?不,不会的,柏溪那样身份的人,被这样对待,不生气就算好了,怎么还会真的和他们一起吃饭——
“好啊。”
金均达转头,震惊地望向谢时瑾,完全不敢相信刚刚他听到了什么?
柏溪答应了?!
容音刚刚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想着让谢时瑾知难而退,谁知道谢时瑾竟然直接迎难而上?
谢时瑾坦然地坐在了金均达的旁边,还礼貌地请示:“金先生,能往里坐坐吗?”
金均达僵着身子,真的就往里面挪了挪。
看着谢时瑾和容音面对面坐着,百感交集。
谢时瑾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餐品,迟疑了一下,招手招来服务员,法语流畅地又念了几道菜,“麻烦。”
叫完菜,谢时瑾面带笑容:“我之前来这里,喜欢点这几样菜,我觉得不错,所以点来给你们尝尝。”
容音淡淡:“是么。”
金均达则是脸色更加差劲。
谢时瑾:“不过这些菜看起来不错……容小姐和金先生两个人吃得了那么多么?”
“可以吧。”
容音淡淡地说着,转头看向金均达,脸色则稍微缓和,“金先生刚刚是不是问我五年前的事?”
金均达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哦、哦,是,是的。”
“五年前?”容音似是陷入了回忆中般,轻轻地摸了摸下巴,说,“五年前,要说我最印象深刻的事情,应该是……有一个男人死在了我怀里。”
“那一度成为了我的梦魇。”
谢时瑾脸色微微一变。
金均达没想到容音竟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我,我听说了。”
容音看向谢时瑾,眉头微挑:“柏先生,应该也听说过吧?”
谢时瑾攥紧了叉子,不动声色,“是有听过。”
金均达见容音对自己和对柏溪的态度截然不同,本来萎靡了的心思再次中心振作起来,佯装疼惜地望向容音,说:“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很伤心,可惜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我会好好地活在你身边。”
谢时瑾挑了挑眉,看向金均达这一副情深意真的模样,凉凉道:“你的意思是说,当有一把刀捅过来时,只会把容小姐推出去吗?”
金均达立刻对着容音解释:“不不,容小姐,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想说,如果是我,在那个时候,我会在保护你的前提下,也保护好我自己。”
谢时瑾冷冷哼笑:“金先生说得倒是简单。到那个时候,你还有理智想这些问题,等你想明白怎么保护自己的时候,容小姐想必已经被捅穿了吧。”
金均达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柏溪柏少怎么是过来拆他台的?还怪阴阳怪气的?
容音闻言,轻笑了声,看向谢时瑾,意味深长地问道:“谢先生怎么了解得那么深,就跟……亲身体会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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