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幽反应过来之后,“呸”地一声,将嘴里的血吐出来,咧着血红的一张嘴对盛枷道:“看来,你是真的对夏桉上心了。哈哈好啊,可是怎麽办,你喜欢的女子,注定会是我的续弦。我必会娶她进门。你他妈的就别想了!”
盛枷眸光仿若嗜血寒冰,一把拎起赵幽的衣领,将他狠狠砸到了画舫的一根柱子上。
整个画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赵幽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是被撞裂了。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懵懵地滚落到了地上。
盛枷面色无波无澜,身上却散发着让人胆颤的戾气。他缓步走到了赵幽跟前,低眉盯着他那张废柴般的脸,一脚又踹了上去,开了真正的暴打。
刚刚画舫的人出来后,虽没有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却见不远处一个画舫整个船身在河里剧烈地摇晃着。
里面不时发出刺耳的惨叫。
众人面面相觑,目光骇然,赶紧又纷纷进入了画舫。
赵幽被打得完全无招架之力,感觉全身骨头都裂了,内里五脏六腑全都错了位。
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在画舫地面、墙面、柱子之间跌来倒去。
他感觉自己头破血流,口鼻流血,有一只眼睛似乎还看不见了。
盛枷这次是真的怒了,他是发了狠,真的想打死他。
奄奄一息之际,他虚弱抬手挡着落下来的拳头,狼狈地喊道:“我瞎说的,我瞎说的,我刚刚都是瞎说的。我错了,别打了!”
拳头照旧砸到了他的头上。
赵幽捂着头跪趴在地上,喘息着道:“盛枷,求你别打了,我,我快要死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死吗?我便成全你!”
说着一脚又踢了下来。
“啊——”赵幽发出一声惨叫,“我没动她,我没动她。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盛枷顿了一下,最后猛得朝他腹部踹了一脚,声音狠厉:“说,对她做了什么?”
赵幽依旧保持着跪趴的姿势:“什,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本,本来我是想给她喂药的,可她太聪明,根本就不喝我给的茶。后来,后来我想硬上,结果,结果我母亲又突然晕倒了,我,我就没来得及。后来,后来还是她将我母亲弄醒的。我还能做什么啊!我,我昨夜还搭了一车的财物给她呢。”
一席话让他说得四分五裂。
“你确定,没动她?”
“确定确定,确定,不就是,不就是差了最后那一步吗?”
盛枷盛气凌人睥睨着他,良久,道:“赵幽,你该庆幸,你特么是个蠢货。”
虽然他话说地稀碎,但盛枷还是听得出来,这一局,夏桉占据了主动权。
并没有吃他的亏。
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现下能不能控制得了自己。
他停了半晌,俯身一把钳住赵幽的下巴,目色深如寒潭:“现在我问你话,你给我如实回答。”
“问,问,你问。”
“你和夏桉,何时认识的?”
赵幽挤了挤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努力思索了一下:“去年春天,在一次聚会上,还是她主动找的我。”
“她找你?找你何事?”
“好像,跟我谈了她姐姐的事。对了,她告诉夏媛讨厌我。哼,那个贱妇,没嫁我之前,就特么地给我丢脸,幸亏夏桉告诉我,让我新婚夜就将她制服了。”
盛枷挑眉:“她主动找你说此事?”
“千真万确,那是我们的初识,我记得清楚。”
“后来呢,你与她之间,发生过什么恩怨?”
“恩怨?我对她就只有,痴恋,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与她毫无恩怨,就只是见面说几句话而已。”
“你可有在何时何地,欺辱过她?讲实话,不然我今日让你走不出这间画舫。”
赵幽激恼:“没啊,真的没啊,除了昨夜,我可都是哄着她的。这丫头机灵,实在不好对付,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即便是昨夜,我也是搭了一车的财物才了事的。”
这样讲起来,他真的是从始至终,半点便宜也没从夏桉身上捞着。
盛枷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没有说假话,才一把甩开了他的下巴。
所以,夏桉对他的仇恨,从这蠢货的口中是问不出来的。
赵幽疼痛难忍道:“你让我说的,我全都说了,该,该放我走了吧?我真快要死了。”
“昨夜为何是她去的侯府,还是在夜里。”盛枷又沉声质问他。
赵幽这下沉默了须臾。
盛枷又一个眼刀剜下来。
“是她嫡母,她嫡母,那个女人也想让她做我的续弦。”
盛枷眼眸黑得像炭。
“你最好收起这份心思,她,你娶不了。”
他冷冷睨着赵幽,猛得又狠狠朝他身上踢了两脚。
赵幽被踢地口中又猛地涌出一口鲜血。
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踢裂了,八成是死定了。
深夜。
云芷阁。
夏桉在香炉往香炉里缓缓添加香粉。
之后,她将篆模里的香一点一点填平,抚弄均匀。
后窗处隐隐有些响动,她眸子眨了眨,低头道:“大人请进吧。”
后窗被撩开,黑色身影闪身进了屋内。
“大人如今闯女子闺房,倒是越发地轻车熟路了。”
盛枷进了屋,看到夏桉好端端坐在桌前摆弄香炉,冷戾的脸色平静了些许。
他凉声道:“发生了如此恶劣之事,你倒是泰然自若。”
今日淮河边的事,夏桉听双鹤说了。
听说虽不见人,但见那画舫摇晃的阵仗,也能想到赵幽被盛枷揍得有多狠。
夏桉听着,心里着实是痛快。
今日赵幽终于也尝到了人被打到窒息时的痛苦和无助。
虽然这也不一定能让他长什么记性。
但对于今日的“英雄”,盛大人,夏桉却是有了浓浓的崇拜之情。
香型已经弄好,夏桉轻轻取出篆模,一幅竹子模样的香呈现在眼前。
她一边燃香,一边道:“慌张也是过,淡然也是过,并且有些事情,也不是我紧张兮兮就能立刻解决的。别让坏人看了笑话。”
她将香炉盖盖上,示意盛枷:“大人请坐吧,这香有助于平和心气。”
袅袅青烟自香炉中冒出,浅淡柔和地香气很快在屋内蔓延开来。
盛枷踱到了夏桉对面坐下。
夏桉又从一旁取了茶粉,开始点茶。
旁边炉火上烧着开水,她要亲自沏茶。
盛枷目色犹疑的看着她:“明知道被设了陷阱,昨日为何还要去?”
夏桉手上动作不停:“昨夜不去,也还会有下一次陷阱,不如捡有把握地跳一跳,事实证明,”夏桉笑笑,“跳得还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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