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索电话挂断后,又给周青峰的手机发来一条附带密码的网络链接。
点击链接,输入密码,赫然是个被剪辑的视频片段——是无人机角度拍摄的‘蝎子’酒吧。
视频采用红外全彩摄像头,清晰拍到了一个月前周青峰戴着丝袜进入酒吧的画面。
仅仅这十几秒的画面并不能证明什么。
但在视频末尾有一行字——一亿美元换我保守秘密,否则将会有更多画面提交给FBI,足以让你进监狱。
看过视频后,周青峰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心里却是惊怒交加。
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以为自己是黄雀,没想到身后又冒出一个。
除了这个视频,勒索电话没再提供任何信息,但其威胁意味极为浓厚,大概率是种步步施压的心理战术。
周青峰第一反应是‘钱不能给,否则今天要一亿美元,明天就会要十亿美元’。
勒索的家伙会想尽办法把他榨干,否则永无宁日。
“出什么事了?”詹妮弗敏锐的捕捉到周青峰眉宇间逐渐冷峻的神情。
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失焦,陷入沉思,这一切都显示周青峰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詹妮弗却由此倍感好奇。
两人从最初顺路搭车相识,到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
虽然交流并不多,但对詹妮弗来说,周青峰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神秘感却始终萦绕不散。
在十几亿美元的财富加持下,她发现这小子沉思的侧脸特别耐看,平平无奇却仿佛在集聚力量,准备爆发。
那次他拿出“威力球”彩票兑奖的场景,至今让詹妮弗记忆犹新。其一举一动都可以被解读出不寻常的意味。
詹妮弗讨厌富豪圈的虚伪与腐朽,厌倦了无休止的谎言和背叛,所以才选择逃到白滩镇高中,试图获得些宁静。
普通人在她面前的淡定、骄傲、洒脱、讨好,都会被视为理所应当,毫无特别可言。
但真让她过平淡无奇的日子,她必然觉得索然无味。
正是这种矛盾的心态,让她总是忍不住去寻求一些“安全”的“危险”。
比如,她明知道周青峰绝非外表显现的人畜无害。
那张彩票究竟从何而来?他是傀儡还是凶手?是棋手还是棋子?这些问题像细小的种子,扎在她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一个突然暴富的穷小子,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为满足这份好奇,詹妮弗依然愿意靠近周青峰,探究其秘密,且欲罢不能。
此刻,她敏锐地察觉到周青峰的情绪波动,忍不住轻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周青峰没有立刻回答,他皱眉不语,仿佛凝视着前方,实则在思索自己在哪里被抓住漏洞。
詹妮弗并不着急,她知道男人们总是习惯用沉默来掩饰内心的波澜。
她微微侧身,试探的问道:“不方便说?”
周青峰斟酌一会,冷静的开口道:“有人试图向我勒索一亿美元……”
詹妮弗的脸上浮现几丝兴奋,好像推理破案,从蛛丝马迹中抓住线索,猜想得到了验证。
“勒索?太常见了。”她轻快地提了个建议:“维克多,你得善于使用自己的钞能力啊。”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周青峰的思绪。
他原本正沉浸在思考中,试图找出自己信息泄露的源头,而詹妮弗的话让他豁然开朗。
是啊,钞能力——末世尚未降临。他何必总是想着独自解决问题?作为富豪,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根本算不上问题。
他转过头,看向詹妮弗,“你说得对,虽然彩票委员会还没走完兑奖流程,但银行给了我几百万美元的信用额度。但是......”
詹妮弗继续道:“这世上,不被勒索几次,都不能被称为富豪。我父亲每个月都会收到威胁电话或信件,天天有人说要爆他的黑料。
开律所的贝克先生收到的更多,如果威胁信件能擦屁股,他全家都不用买厕纸了。
大多数威胁并无意义,很可能是某个喝多了的混球随便拨了个号码,胡说几句。
但有些威胁却不可忽视,比如前不久‘联合健康’的CEO被人在街头射杀。”
“所以......我该找谁?”周青峰还是需要些指点,毕竟他过去不是富豪。
“找我姐姐凯莉吧。”詹妮弗叹了声,“这世上,有得是人愿意为富豪排忧解难,她有这方面的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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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峰没有犹豫,立刻拨通了自己那位冷艳‘女仆’的电话。
凯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干练,“维克多,有什么事?”
“我刚刚接到一个勒索电话,我想知道对方是谁,具体在什么地方。以及......”
凯莉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没有一丝惊讶。她以职业化的冷静,抓住重点问道:
“勒索电话?很正常。你想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抓住了你的黑料,还是只是想吓唬你?”
周青峰沉默了一瞬,低声答道:“嗯……我更希望这件事能隐秘处理,不要外泄。”
“当然,对于有钱人来说,保密就是保住财富和地位。”
凯莉意识到‘勒索电话’肯定是有点黑料,但她很利索的答应下来,“把对方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让人去查。”
周青峰有些无奈:“对方是个网络虚拟号码,可能不太好查。”
“没关系,专业的人员干专业的事。网络服务商,电信公司,公务人员,有的是办法去查。
技术手段无法达成的事,金钱和权力却可以轻松解决。
我说过,在财富面前,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把号码和通话时间告诉我,剩下就不用管了。”
周青峰迅速将勒索号码和通话时间报了过去,但他并没有提供通话录音。
凯莉也没有多问,简单地记下了信息后说道:“好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保持电话畅通。放轻松点,这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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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周青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里轻松不少,暗暗喊了声:“奶奶个熊,有钱真爽。”
他脑海里翻涌着后怕和恼怒,“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想勒索我,一定要让那家伙倒大霉。”
过了几分钟,手机屏幕亮起,凯莉发来一条短信:“有个叫‘灰鲨’的人将会联系你。”
“灰鲨?”周青峰看到这个名字时,差点叫出声。
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不修边幅的怪人形象——那个常年躲在阴暗地下室里的家伙。
‘灰鲨’这个外号听起来凶狠,但实际上,他天生患有小儿麻痹症,身材很是瘦弱。
由于行动不便,那家伙只能依靠电动轮椅代步,生活起居全靠他年过六旬的母亲照料。
‘灰鲨’的世界完全封闭在他那间狭小的地下室里,身边堆满了无线电设备和计算机。
他靠着在灰色产业中倒卖信息和数据为生,赚了不少钱。
由于对银行系统极度不信任,他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转账交易,早早就把所有积蓄投进了比特币。
末世降临后,社会秩序崩溃,虚拟货币一夜化为乌有,‘灰鲨’瞬间倾家荡产。
为了生存,‘灰鲨’不得不离开地下室,坐着电动轮椅,艰难地穿梭在乱糟糟的城市黑市中,为自己和年迈的母亲采购食物和药品。
他在网络上呼风唤雨,称王称霸,但现实中的他胆小、畏光,甚至还有口吃的毛病,是个社交能力几乎为零的弱鸡。
周青峰在末世中摸爬滚打时,曾与‘灰鲨’有过几次交锋。那家伙虽然身体残疾,但脑子转得飞快,几次三番让他吃亏。
不过,两人也曾合作过一两年,彼此之间既有敌意,也有一种微妙的默契。
然而,命运对‘灰鲨’并不仁慈。他的母亲在一次外出采购时,不幸遭遇抢劫,惨死街头。
失去了唯一的依靠,‘灰鲨’的生活彻底陷入绝境。
当社会越来越乱,他无法独自外出,也无法再依靠母亲的照料,最终在那间阴暗的地下室里活活饿死。
“没想到能在末世爆发前接触到那家伙。”周青峰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因为躲在地下室的‘灰鲨’可不好惹,借助大量通讯和破解设备,以及网络人脉,那家伙能量不小。
但是......周青峰没空跟那家伙绕弯子。时间紧迫,他需要尽快解决问题,而不是在电话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当一个连号码都不显示的电话打进周青峰的手机时,他瞥了一眼屏幕,嘴角露出冷笑。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机械的合成电子音,冷冰冰地问道:“是维克多吗?”
周青峰没有犹豫,开门见山的问候道:“下午好,波特先生。”他故意拖长了音调,享受对方的震惊,“我是维克多。”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无声无息。几秒钟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周青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浮现出恶作剧得逞的贱笑。他很有耐心的继续等着。
半分钟后,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语气凶狠而急促:“混蛋,你是谁?”
周青峰不慌不忙回复道:“我是你朋友,想要你帮个忙,正常付费。”
他之所以揭破‘灰鲨’的身份,是为了达成一种威慑平衡。
没有对等的威慑,那个躲在地下室里的‘灰鲨’会像黑暗中的君王一样高高在上,难以沟通。
这显然不利于他接下来要托付的那些涉及自身隐秘的事情。
“我没朋友。”‘灰鲨’的回复依旧充满敌意,字里行间透着一股狠劲,“别试图威胁我,我会让你后悔做出任何挑衅。”
周青峰看到这条短信,忍不住“呵呵”笑出了声。
他手指飞快地打字:“别太紧张,我目前没恶意。”发完这条,他又补了一句:
“代我向你母亲问好。我想娜莎大婶这会应该正在烘焙你最喜欢吃的蜂蜜蛋糕。哪天有空,我或许会去落日大街的公寓拜访你。”
这条短信发出后,手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周青峰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对方的软肋。
母亲是‘灰鲨’唯一的弱点,只要拿捏住了这一点,那家伙就会变得好说话得多。
几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又是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
周青峰接起电话,这次不再是冰冷的电子音,而是一个结结巴巴、带着明显口吃的声音: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
听着电话那头紧张而慌乱的声音,周青峰知道这场博弈的主动权暂时落在了自己手中。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波特这个人,心思诡谲,绝不会甘心被人控制。稍有不慎,对方就可能反咬一口。
“有人打电话勒索我,我录了音。”周青峰讲述自己遇到的麻烦,“对方还给我发了条视频链接,作为威胁我的证据。
我希望你帮我把那家伙找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传来。
周青峰继续说道:“你肯定知道我是谁了,也略微了解我的底细。我也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肯定会深入调查,乃至试图除掉我。”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陡然转冷,“我要提醒你,别逼我把你的住址发给你的仇人。”
紧接着,周青峰爆出了好几个名字,每一个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波特的心上。
这些名字,有的是被‘灰鲨’爆过料的政客,有的是吃过‘灰鲨’大亏的毒贩,甚至还有被他捉弄过的邻居。
这些都是末世时,‘灰鲨’自己亲口告诉周青峰的。那时候,两人亦敌亦友,曾经无话不谈。
然而,现在这些名字从周青峰口中说出,却让躲在地下室的‘灰鲨’感到一阵寒意。
他左看右看,身边闪烁各种LED的电子设备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又仿佛有幽灵在暗中窥视。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自己家里装了监控,否则周青峰怎么会如此熟悉自己的一举一动?
周青峰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直接将录音和视频链接发了过来。
‘灰鲨’花了一分钟稍加浏览,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酒吧彩票’案就是这小子干的。
他的目光扫过地下室的大屏幕,上面显示着网络搜索的所有案件公开信息,包括劳尔和托托的相关资料和死因。
一个被勒死,一个被刀扎死,杀他们的人必然是个狠角色。
‘灰鲨’深吸一口气,给周青峰回复道:“我们可以是朋友。我帮你调查,你别碰我的家人。”
周青峰听到句话,发出舒爽的轻笑,“你应该知道,我过几天就能获得十几亿美元的资产。
我能调动的人力物力将会剧增。
所以麻烦你别从落日大道的公寓搬家,好吗?如果你搬家,我会认为你试图打破我们彼此间的默契。”
‘灰鲨’又气又恼,却也冷汗直流。他知道自己被逼到了墙角,别无选择。而周青峰,正站在高处,冷冷地俯视着他。
结束通话后,周青峰给凯莉发了个信息,让她想办法盯着点迈阿密‘肯德尔’区落日大道某栋公寓的小儿麻痹症患者。
这事不难办,找个私家侦探顺带留意一二就行,花不了几个钱。但不能不办,因为口头威胁无法震慑那家伙。
就当周青峰静静等待不知名的对手继续出招,赛琳娜给他打来个电话,情绪崩溃的哭道:
“维克多,你在哪里?我爸爸被FBI逮捕了,你能回来吗?我现在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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