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山没有笑,“这是肖县长的想法?”
肖梅忙道,“是我的,也是郑县长的想法,郑县长刚才一时激动,说了气话,事后很后悔。
都有家人儿女,工作就是工作,没必要把家人扯进来,何况陈县长的岳父也是一时糊涂,又没犯什么大错,完全是个人的事,法律都原谅他了,其他人更没必要揪着不放。
这件事肯定不会上会,也不会外传,陈县长的岳父以后还像以前一样,该怎么工作怎么工作,该怎么生活怎么生活。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万悦城的项目肯定也和这件事没关系。
这两份东西,陈县长就自己收起来吧。”
肖梅把两份复印件推到陈常山面前。
陈常山看向肖梅。
肖梅笑笑,“陈县长应该能相信我吧,我弟弟的事还多亏陈县长点到为止。”
陈常山轻嗯声,“我相信肖县长,也请肖县长帮我转告郑县长,刚才我也有点激动,有些话不太中听,请郑县长别介意。
成立联合调查组的事,我只是和县里相关领导提了一嘴,还没到夏书记那。
我会和领导沟通,既然万众书店已经按规处理,就没必要再大动干戈。”
肖梅立刻笑应声好,“我就说郑县长和陈县长都是有既有大格局,又讲情义的人,只要把话说清了,肯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伤和气。
那我不影响陈县长工作了,陈县长的话,我肯定带到。”
陈常山点点头。
肖梅笑着走了。
屋门轻轻关上。
陈常山点上支烟,丁长远的事虽然目前被压下去了,没有影响到万悦城的事。
但是只要联合申请一天不通过,牛大远他们就不会收手,还会出各种怪事。
这样一直僵持,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方式,自己必须变被动为主动,用另种方式破局。
陈常山顺手从文件框拿起自己写的那份调研报告,翻看两页,眼前一亮,田海其实也具备引入万悦城的条件,为什么不能试试,用这种方式破局。
这个想法其实在陈常山心中已有,只是认为想法很大胆,很难实现,在心中匆匆一过。
现在态势已到双方僵持不下的阶段,就不能继续循规蹈矩打阵地战,必须大胆采用新的战术。
万一成功了呢。
陈常山重重按灭烟,开始敲动键盘,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现。
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下午万玉明从开会回来,向陈常山汇报工作时,说他在工会恰巧碰到丁长远,万玉明知道丁长远去秦州参观学习,突然在工会碰到丁长远,还有些奇怪。
丁长远解释,自己在秦州身体不适,就提前回来了。
万玉明没有多想,让丁长远保重身体。
陈常山轻嗯声,“你觉得我岳父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脸色稍微有点暗。”万玉明道,“可能是身体还没完全调理过来。”
陈常山笑应是,“你在工会开会期间,没听到什么传言吧?”
万玉明摇摇头,“没有,什么传言?”
陈常山又一笑,“我就是随便问问。”
说完,陈常山将话题重新转到工作中。
万玉明也知趣不再问。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到了下班时间,陈常山已经把新的想法写成一份完整的申请报告。
陈常山正在校看,桌上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是孙元茂的电话,陈常山顿顿,接起,“孙书记。”
孙元茂轻嗯声,“我听说你岳父提前从秦州回来了?”
陈常山应声是。
孙元茂道,“学习还有一个星期,他副领队当得也挺好,上下都认可,工会王副**说是因为你岳父的身体不适,才提前回来。
真是这样吗?
不会有其它事吧?”
不愧相识多年,孙元茂对丁长远真了解,身体不适这个理由,能瞒过别人,瞒不过孙元茂。
陈常山沉默片刻,“孙书记,我岳父提前回来,确实有点其它原因。”
“我猜就是这样,说。”孙元茂声音立变,“说实话。”
陈常山把情况讲了。
孙元茂顿急,“这个老丁,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能犯这种错误。
我就说他扛不住事,他还真是扛不住事,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同意他去秦州。
常山,事发后,你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常山道,“我是怕给您添堵,而且我自己能处理,所以没说。”
“怎么处理的?”孙元茂问。
陈常山又把后续讲了一遍。
电话那边静了一会儿,孙元茂道,“丁长远幸亏有你这个女婿,否则这次的事,就会让他丢职毁家。
你的处理我认可是可以的,万众书店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但确实牵扯的方方面面太多,又有万悦城的事羁绊,现在确实不易有大的举动。
敲山震虎就可以。
但早晚,县里是要认真处理这件事。
这个老丁,因为他的一时糊涂差点让田海整个商业体系受影响。
有的人真的不适合做领导,希望通过这次的事,他自己也能吸取教训。”
孙元茂叹声气。
陈常山道,“孙书记,我现在还有个担心,我岳父的事,既然郑好知道了,肯定也有其他人知道了。
纸恐怕终究包不住火。
万一。”
陈常山顿顿。
孙元茂接过话,“常山,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万一这事真传到工会,我会和王副**沟通的,你岳父毕竟是老同志了,在单位辛辛苦苦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时糊涂,法律都原谅他了。
单位肯定也会酌情处理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孙元茂的话让陈常山释然很多,“孙书记,我还有个担心,是怕我岳母万一知道了,我和雨薇毕竟都是晚辈,有些话没法儿劝。”
孙元茂沉默了,良久才道,“冯娟的脾气我了解,一辈子教书育人,眼里不揉沙子,这种事绝对是零容忍,你和雨薇还真劝不了。
这也交给我吧,到时我来劝,谁让我一时大意,让丁长远去了秦州,还当了副领导。
自己种下因,就自己来解决。”
孙元茂满是无奈。
陈常山刚要回应,孙元茂道,“就这样吧。”
电话挂了。
隔着话筒,陈常山也能想象出孙元茂此时的无奈和后悔。
陈常山也不禁感叹,宦海之中,如何用人很重要,万一用错一个人,不仅对方难受,自己也难受。
这是丁长远事件给他陈常山最大的体会。
调整调整情绪,陈常山正要继续看报告。
座机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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