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惊呼还未发出,就被他堵住了唇。
手上略微施力,那本就清瘦的身子便被他揉进了怀中。
唇瓣相接的滋味,伴着清洌苦涩的药味沾染在两人的口唇之间。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从一开始略带惩罚的强势,再到不可抑止的情动。
直到他的舌尖滑入她的口中,辗转缠绵,他才知道自己多么害怕失去她。
若是今日没能来得及救她,若是今日坠马受伤的是她,若是……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的心脏就被揪得刺痛。
感受到她微微的推拒,他却将她搂得更紧了,隔着夏日单薄的衣料,他能感受到她曲线分明的柔软,身体的每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着,他不舍得放开她,不舍得离开这份独属于他的温存。
萧茗感受到他的紧绷,以及压抑的喘息,他明明这么讨厌,明明这么没皮没脸,明明一直在作弄她,她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推开他,可是手却不由自主环住了他炙热的腰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她应该要这样做。
一吻终了,他的脸上泛着一团不自然的红晕,闭着眸子靠着她,头顺势窝在她的颈肩,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犹如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团。
萧茗倏地一惊,瞬间瞳孔骤缩。
“凌昭……”她的声音颤抖。
“嗯……”
“你,你发高热了。”
“嗯。我知道……”声音瘫软无力。
粗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在昏过去之前,他努力凑得离她更近一些,一张一合的唇瓣触及她的耳朵,喃喃说了句什么,而萧茗听了那话,心头忽然一颤。
生平第一次。
脸烧如霞。
——
凌昭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了随风和今笙,这两个家伙正靠在自己床边打瞌睡,他一动,他们两个就醒了。
“公子,你醒了?小的这就去偏房叫章御医过来。”随风眼下都有些乌青,急匆匆出门去了。
“什么时候了?”
凌昭看一眼周围,见还是在禅房里,顿时就要起来,今笙见了,连忙按住了。
“爷,您可别乱动,仔细头晕。”
他一见凌昭醒了,又是眼泪汪汪,又是忍不住笑,“我的爷,您可算熬过来了。您都昏睡了两天了,章御医昨夜来看了,说只要今天能退了烧就无大碍了。今天一早的时候,果然退了烧,这才放心去了偏房休息。您先缓一缓,小的把汤药端过来……”
凌昭没料到自己居然昏迷了那么久,按照母亲的安排,前日众人就应该回府了,若他还在南山寺,岂非全府都知道他病了。
只听门开了的声音,晏璟已经一脸笑意盈盈地过来了。
“是你?”凌昭睨了一眼。
“怎么?很失望?”
晏璟撩了撩衣袍下摆,坐在床边,连禅寺里的檀床都被他坐出了自家华贵寝榻的感觉,欠揍地道:“想开点吧,凌将军,也亏是哥哥我没日没夜地陪着你,否则你就死在这里了。”
“不过死在这儿也方便,住持念个经就把你超度了。”
“黄泉路上总得有个伴,到时候我托梦给住持,把你也超走。”凌昭冷着脸说起笑话,倒也有种别样的效果。
昏睡了两日,人憔悴不少,头发也松松散散的,晏璟笑着就要去摸他的头,却被他拧住手臂,反而在自己的头上呼了一下,晏璟骂道:“好你个凌昭,反了你了,可见是病好了,不是哼哼唧唧哭着说梦话的时候了。”
他又继续笑他:“你说的那些话,可给我恶心坏了。”
凌昭冷冷扫了他一眼:“胡扯,我能说什么恶心的?”
晏璟笑眯眯的,“那日你烧糊涂了,一直昏迷不醒,给人家小表妹吓得不轻,为了以防万一,她遣随从把章御医和我都连夜叫来了,但你一直攥着人家手不放,还一直嘟囔什么,茗儿,我难受,你别离开我。”
他说话的时候,蹙着眉,闭着眼,还模仿当日凌昭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
凌昭显然习惯了,看他这副样子也不恼,只是神色闪烁几番,问道:“那她呢?”
“谁?萧茗么?当然飞也似的逃了呗!”
“……”
这个小白眼狼。
他盯着晏璟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眸底已然泛起了寒意。
“你盯着我做什么,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尴尬,章御医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埋了,对了,你那手还是我帮着掰开的,我也服了你了,整个人都烧成一滩烂泥了,竟然还有那么大的手劲,我费了半天……”
晏璟继续喋喋不休,话未说完,凌昭脸色一沉,森寒的目光刺得他一个哆嗦。
“怎,怎么了吗?”
“你碰她手了?”
晏璟咽了咽口水,周身发凉,这人的关注点怎么跟别人不一样?
“那,那什么……”
屋内的气氛正焦灼之际,随风叩了叩门,他带着章御医已经候在门外了,今笙也把煨好的药拿来了。
晏璟如蒙大赦,赶紧起身把御医请进来,又草草朝凌昭交代了一句,“对了,凌老太太以为你随我回府了,别说漏了。”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章御医给凌昭细细把过脉,“小凌将军的高热已退,脉搏强健有力,除了养伤期间的膳食需要忌口,后背的纱布须每日更换,其余的,便再喝三剂汤药加以巩固就无妨了。”
“这几日有劳章御医了。”
“应该的。”说完,章御医亲自替他重新更换了纱布,又喂了药,收拾好药箱便离开了。
凌昭眸光微凝,“立刻回府。”
“是。”
再说回萧茗这边。
两日前,凌昭还在高热昏迷,众人也未启程回府,谁知道一贯行事最端正的榜眼郎李大人,竟然难得失礼了一次。
萧茗被扰得心烦意乱,便在南山寺的杏花树下打秋千,见李宗方手里攥着一大捆桃花,红着脸过来了,也不说话,只朝着她揖了一揖,欲言又止的。
春儿性子一向是个泼辣的,说话直,又爱开玩笑,知道萧茗坠马那日,李宗方在球场摘了花要送给她们家姑娘的事,她也知道李大人在萧茗心里是上了榜的,便笑着打趣:“哟,这是谁呀?不是咱们最守礼行事的李大人吗?”
“怎么也学了那些王孙贵子的风流气,孤身一人就敢见闺阁小姐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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