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杰生在背地里做的手脚,稍稍了解他的人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系统也问过宋斩秋为什么她就一定知道陆杰生会派人暗杀,宋斩秋对此的回答是:“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靠猜。如果他没有派人杀戚怀刑,我也会想办法安排人杀他。”
“不过幸好是他作恶了,不然我派的人被戚怀刑无端端杀了,可真的算拖无辜的人下水了。”
系统闻言不语。
它犹豫了,还是没有把昨晚戚怀刑波动得像过山车的好感度告诉她。
反正最后是九十五没有变。
“宿主,我昨天接管您的身体时,宿主的身体健康似乎存在一些问题。”
宋斩秋:“?你还替我做了个全身检查了?”
系统只能先解释给她听:“接管您的身体,要调动身体全部机能,恰好会检查您的全身。”
“宿主,您的脑部,似乎出现了问题。”
宋斩秋:骂我?
“怎么了?我得什么病了吗?”
宋斩秋回想起最近的日子,各方面都挺好的,能跑能跳能吃能睡。
能睡……
她似乎是极度能睡,经常犯困,那时系统还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呢。
系统不带任何感情地通知她:“是的宿主,您的脑内似乎有个肿瘤。”
what?!
这死系统医患沟通学的烂就算了还告诉她这样一个坏消息。
怪不得嗜睡呢!合着是肿瘤压迫神经了!
宋斩秋都不想问能不能治好了,长叹一口气:“行了,你直接告诉我能活多久吧。”
系统用凉凉的机械音说道:“预计三到四个月。”
宋斩秋看向窗外,哀哀地叹了口气:“说好没有时间限制,这不就是限制吗……”
三到四个月,她对怎么补满那五分的好感度毫无头绪,让他感悟生命的珍贵更是无从说起。她知道自己几乎是必死的,用心爱的人的死亡给他上一课无疑是最有用的,可是要怎么死才能达到这堂课最好的效果呢?
她死后,也不可能再左右戚怀刑的生死了。若是她死了以后这个暴躁的痴情郎二话不说自刎了,算什么感悟生命的珍贵?倒是算更加轻视生命了吧。
宋斩秋秀气的眉头拧起,病床头,有戚怀刑给她带的西式甜品,上面点缀了一颗小樱桃。
她看着那颗樱桃出神。
“系统,感悟生命珍贵这个任务,到底怎么判定成功?”
宋斩秋忽而灵机一动,想起这个系统近乎死板的数值规则。如果题难解的话,不如从出题人身上找找玄机?
系统顿了顿,丝丝电流声响了几下,竟有几分像人类在思考。
“宿主,总部这边给予的判定方法是:宽恕。”
宽恕?
是了,这个冷漠得近乎残忍的人,从来没有宽恕过谁吧?
对于他的敌人,背叛者,他从来是生杀予夺,生命像一簇芒草,在他眼里从来没有回环的余地。
他没有家庭,故不会考虑别人的家庭,他没有亲情、友情、爱情,故而不会考虑别人的命在他人眼里有多值钱。
宋斩秋拿起那颗点缀的樱桃,昏黄的医院暖灯下她笑得像山中的精怪,娇俏又危险。
怪她,怪她。失去了记忆,连同思维方式一起退化了。这种事,早问清楚就是了。这几个月的蒙头乱转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她一口吃掉那颗樱桃。
宽恕?戚怀刑最有可能的宽恕对象,不就是她么?
虽然也不排除他暴怒伤人的情况,但宋斩秋手握九十五的好感度,有什么好怕的?
死了还能时空回溯呢。
系统默默听着她这一长串的心路历程,在恰好的时刻出声:“宿主,根据您的攻略进程,总部派发了新的必要任务。”
必要任务?已经很久没听见这个词了。这几个月除了刚来时系统给她派发过必要任务——阻挠警方对戚怀刑的调查,此后全靠她自己摸爬滚打。
“什么任务?”宋斩秋想通了以后,心情大好,看着这个呆呆的系统都没那么讨厌了。
——“和陆杰生订婚。”
宋斩秋微微勾起的唇角一下子就耷拉了:“什么?!”
“你确定没搞错?我?和陆杰生订婚?你想让戚怀刑一枪崩了我?”
宋斩秋的讶异来得快去得也快,系统片刻的沉默反倒给了她思索的瞬间。它之前说过,必要任务虽然有时荒唐,但就长远来看几乎是她此刻最好的选项,不做的话她有很大概率会失败。
任务的核心是让戚怀刑宽恕她。这到手的机会不就来了?
和其他男人订完婚后从戚怀刑手里活下来,怎么不算一种宽恕呢?
不对,这任务来得也太投机了,她如果今天不想通,系统还会给这个任务吗?
“不会。”
系统凉凉地答了一句。
冷静如宋斩秋也忍不住大吐一句槽:淦啊!要系统何用啊!
宋斩秋洗漱完躺回温暖的被窝,弥漫上来的困意几乎将她吞没:“行了行了,先睡觉了,明天再干活。”
……
陆家。
刚经历了一场势力大洗牌的陆家,几位陆家人坐在一起,剑拔弩张。
陆三爷在陆二爷面前还算和气,这对兄弟间的关系实话实说还不错,二人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也没什么利益交涉。
倒是两位小辈间气氛紧张。
戚怀刑和陆杰生隔桌而坐,陆杰生明显心虚许多,戚怀刑靠在椅背上,长指轻点桌面,薄唇勾起。
“既然怀刑已经认祖归宗,这姓氏自然要改回陆的。”陆二爷看了看这个刚被领回家的侄子,还有自己那明显弓起背的儿子,便知道陆杰生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
陆杰生从前接管陆家各项事务,他几乎不过问,那些下作手段他只是略知一二,管自是不管的。可现在有人与他争家产了,这种手段便是错的。
他对戚怀刑的态度并不差。陆大爷当年对兄弟二人多有照拂,双亲去得早,故长兄如父。家里东西分给戚怀刑一半是应当的,他已经这把年纪,许多东西都看淡了。
只是自己这个争强好胜的儿子,不好权衡啊。
戚怀刑闻言没甚在意的,姓陆姓戚,都是上一辈决定,而他和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非要说起来,他倒挺乐意姓宋的。
想起那天他的宋小姐飞身过来挡枪,鲜红的血液,几乎算得上是恐怖的画面了。他却无端觉得那像樱桃的汁水,这样的保护让他心口灌了蜜一样甜。
这是多么矛盾的心理?他为这样的不顾性命而欣喜,又恐慌。
戚怀刑想着自己的事,桌上没人再说话。
陆二爷喝了口茶,含笑看向陆杰生:“杰生,去,喊一声大哥吧。”
陆杰生藏在桌底的手攥得紧紧的,他是个很能演的人,闻言半点反抗的意愿的没有,乖顺地喊了声“大哥”。
戚怀刑勾起唇,眼底却看不见笑意,他可没忘了是这个人害宋斩秋受伤的。
那颗子弹如果打在他身上,他或许会给他个痛快,可若是打在宋斩秋身上,他就没有这么仁慈了。
毕竟陆杰生也不是好人,杀人放火的事可没少做,除去他,怎么也算一桩功业吧。
……
熟睡的宋斩秋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明天还要想想怎么和陆杰生订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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