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包裹疑情_长河锁浪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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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解放卡车在戈壁滩上痉挛般颠簸,车轴与铁板的摩擦声如同垂暮老人缠绵的咳喘,在空旷的天地间拖着锈蚀的尾音。

车窗外,天地被黄沙染成混沌的橘子色,几株骆驼刺在狂风中摇曳,叶片上的蜡质反射着微弱的光,像散落在沙海里的绿宝石。孙专员第三次抬起手腕,表面布满划痕的上海牌手表指针指向两点。

车厢内,闷热与沉闷交织在一起,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张志成佝偻在车窗旁,风沙在玻璃上划出细密的裂痕,他的余光却像被磁石牵引,总往邻座的林悦身上偏移。她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可那曾经灵动有神的双眼,此刻却空洞而茫然,直勾勾地盯着窗外那片昏黄的世界。张志成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出勘探数据,指甲缝里的沙粒随震动簌簌坠落。那些被戈壁风沙磨钝的关怀,在他喉结处凝结成块。

坐在后排的赵翔宇似乎也被这压抑的氛围压得有些难受,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张工,林悦护士,我听说咱们营地的工程那可是关乎着这片土地的未来啊,等我到了营地,一定铆足了劲,好好干,绝不拖大家后腿!”

张志成回过头,扯出一个带着鼓励的笑容,说道:“好啊,小赵,有你这股子冲劲,咱们的工作肯定能顺利不少。不过这塔河工程,难度可不小,困难多得就像这戈壁滩上的沙子,数都数不清,你可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说着,他拍了拍赵翔宇的肩膀,眼神中满是信任。

经过漫长的几个小时长途跋涉,车队终于缓缓驶入了塔河营地。队员们迫不及待地从车上跳下来,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一时间,整个营地瞬间热闹起来,吆喝声、搬运物资时的碰撞声,还有人们欢快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戈壁滩长久以来的寂静。

王力远远望见车队的烟尘,麻利地将磨得发白的裤管卷至膝盖,晒成古铜色的小腿暴起蚯蚓般的青筋。双手拢成喇叭,炸雷般的吼声劈开风沙:“都麻利点儿,把物资赶紧搬下来!”

张志成撕裂风幕的呼喊惊起沙蜥:"王力!"这声带着钢钉般穿透力的呐喊,让十步外的骆驼刺都缩起了尖刺。

王力闻声转过头,看到张志成,快步迎上去说道:“志成,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师部那边情况咋样啊?”

艾克拜江咧嘴笑着,说道:“张工,可把你们等回来咯,这几天大家都念叨着你们呢!”

张志成神色凝重:“别提了,情况不太妙。”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被汗水浸湿过的电报译文,小心翼翼地展开,递到王力面前,“你瞅瞅这个,师部传来消息,三团发现了反动派遗留的暗渠,这玩意儿很可能会影响咱们东段的设计。”

艾克拜江闻言,凑过去瞧了瞧电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哎呀,这些反动派,走了还留个麻烦!不过莫怕,这附近我熟得很,找暗渠的事儿,我能帮上大忙!”

王力接过电报,眯着眼,在刺眼的阳光下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内容。看完后,他脸色阴沉,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娘的,这些反动派,净干些缺德事儿!咱们得马上组织人手去核实,一寸一寸地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张志成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暗渠年代久远,又藏在地下,找起来难度不小。咱们得尽快制定一个详细的勘探计划,多带些专业设备,争取早日摸清情况。”

王力拍了拍张志成的肩膀,“行,这事儿就交给你负责,你在技术方面比我懂,我带着兄弟们全力配合你。艾克拜江,你可得多帮衬着点。”

艾克拜江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说:“那肯定么,这片戈壁滩,就跟我家后院一样,那些暗渠,藏得再深,我也能给找出来!”

和艾克拜江交谈完,张志成神色警惕地拉着王力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担忧说道:“在师部医院还出了些蹊跷事儿。药房被人破窗而入,林悦发现盘尼西林的批号被改过,我怀疑这和反动派余孽脱不了干系,他们说不定还在暗中盯着咱们,伺机搞破坏!”

王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咬着牙骂道:“这些浑蛋,真是贼心不死!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搞破坏!”

“所以物资安全必须重视起来,这可是关乎兄弟们生命的大事。咱们得加强营地的安保,安排专人轮流巡逻,绝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有机可乘!”张志成继续说道。

“我同意,安保方面还得制定个详细的排班表,明确每个人的职责。另外,我觉得咱们得对营地的人员进行一次排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混进来。”张志成补充道。

“行,就这么办。这工程到了关键时候,可不能出任何差错。兄弟们在这儿风里来沙里去,吃了这么多苦,就是为了把这水利工程建好,绝不能让反动派的阴谋得逞!”

张志成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不远处正在帮忙搬运物资的林悦,压低声音,带着疑惑说道:“自从林悦收到家里寄来的信和包裹后,就一直不对劲,我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王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若有所思地低声说:“先别声张,咱们暗中留意着。等忙完这阵儿,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问问她,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此时,林悦正独自一人费力地将两个皮箱搬进自己的帐篷。帐篷里昏暗而闷热,她打开皮箱,最上面放着的,是一本有些泛黄的相册,边角已经磨损,承载着岁月的痕迹。她轻轻翻开相册,里面夹着她与家人的合影,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背后是繁华的外滩,那是她曾经熟悉的生活。看着照片,林悦的眼眶渐渐湿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咬了咬嘴唇,像是要把那些复杂的情绪都咽回去,狠心把相册合上,然后深吸一口气,接着查看起其他物品。

与此同时,张志成和王力召集了技术骨干队们,在营地的临时会议室里商讨应对工程难题和加强安保的方案。所谓的会议室,不过是一个用帆布搭建的简易帐篷,里面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标满了各种复杂的符号和标记,那都是队员们之前勘探的成果。

泛黄的图纸在柴油灯下徐徐展开,张志成的手指划过东段区域,铅笔印记在图纸上织成蛛网,暗渠的阴影正在经纬线间蠕动:“根据师部的情报,这里极有可能存在反动派遗留的暗渠。从工程学的角度来讲,暗渠的存在会严重影响我们总干渠的地基稳定性和水流走向,如果不及时处理,整个工程都可能面临巨大的风险。所以,我们必须重新勘探,调整设计方案。”

艾克拜江凑到图纸前,粗粝指腹摩挲着图纸,那些蜿蜒的等高线在他眼里化作戈壁的皱纹。忽地,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戳向某处:"去年夏天,暴雨下嘛!羊群脚下的黄汤,一眨眼就没了!"

大家正对着图纸激烈讨论的时候,孙专员走进了帐篷。“同志们,先停一停。”孙专员的声音低沉却有力,瞬间让帐篷里安静了下来。“咱们新来的电报员赵翔宇同志,今天正式加入咱们的队伍了。虽说现在工程上困难重重,但该有的仪式不能少,咱们得给小赵举行个简单的欢迎会,大家也能放松放松,之后好更有劲儿地干活。”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原本严肃紧张的氛围一下子缓和了不少。王力站起身来,笑着说:“孙专员说得对,小赵这小伙子看着就精神,有他加入,咱们的通讯工作肯定能更顺畅。我这就去安排人准备欢迎会。”

没过多久,营地的空地上就热闹了起来。大家搬来了简易的桌椅,还从仓库里拿出了平日里舍不得吃的罐头。孙专员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前,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志们,在这艰苦的戈壁滩上,咱们为了塔河水利工程聚在了一起。今天,赵翔宇同志的到来,为咱们的队伍注入了新的力量。欢迎会虽简单,但意义重大,希望大家往后能像一家人一样,齐心协力,克服困难,完成这项伟大的工程!”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赵翔宇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说道:“孙专员,各位班长,我赵翔宇初来乍到,啥都不懂,以后还得靠大家多多关照。我一定努力学习,把电报工作做好,绝不给大家拖后腿!”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欢迎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张志成看着热闹的场景,心里也暂时放下了工程的压力,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轻松笑容,却突然发现会场上少了一个人!

林悦还在篷里对着那两个皮箱发呆。在衣物的最底层,还有两个精美的盒子。其中一个,里面是满满一盒黄油曲奇,旁边还放着几包水果糖,另一个盒子里,则是几大块瑞士巧克力,还有美国的奶粉……她恍惚了一阵,急忙把这些瓶瓶罐罐上的英文商标全部撕掉!这些资本主义的胎记一旦被大家发现,肯定会引起不少猜测和疑问!

外面欢迎会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张志成的目光在人群中不停地搜寻着林悦的身影。“志成,想啥呢?”王力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来,喝口热乎的!这戈壁滩的风一吹,浑身都凉了!”

正说着,孙专员走了过来:“小张,小王,我看你们俩一直在这儿嘀咕,是不是在说林悦的事儿?”张志成和王力对视一眼,有些惊讶孙专员的敏锐。他们虽然没有说,但的确是打算聊聊的。张志成点了点头:“孙专员,您也发现了?林悦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我担心这会影响到整个工程。”

孙专员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也留意到了。不过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咱们不能轻易下结论。林悦同志一直以来的工作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她不会做出对工程不利的事情。”

张志成和王力听了,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孙专员接着说:“当务之急是解决工程难题。小张,勘探暗渠的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志成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已经初步制定好了计划,我打算明天就组织人手,带着专业设备去东段区域进行勘探。那边三团的同志也会接应!”

孙专员拍了拍张志成的肩膀,鼓励道:“好,有计划就好。这次勘探任务艰巨,一定要确保兄弟们的安全,有任何情况及时向师部汇报。”张志成坚定地点点头。

欢迎会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准备迎接明天的工作。张志成回到自己的帐篷,摊开图纸,再次仔细研究起勘探计划。

帐篷在暮色中鼓胀如帆,林悦枯坐在行军床上,两个皮箱在脚边张着黑洞洞的嘴。这些从家里寄来的东西,是她原先生活的一部分,可在这艰苦的戈壁滩营地,却显得格格不入。“我到底该怎么办?”林悦轻声呢喃,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整个工程,也不想失去同志们的信任。可她又不可能在瞬间和自己的这二十多年来的经历和出身割裂开来。

子夜时分,沙暴在帐篷外磨着它的獠牙。帆布在狂风中鼓胀如垂死骆驼的胃囊,钢钉在沙地里发出垂死的呻吟。张志成用勘探锤压住乱舞的图纸,煤油灯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阴影,像是暗渠在图纸上蜿蜒的血脉。放下手中的图纸,起身和王力走出帐篷。他俩想在睡前再检查一遍营地的安保情况,确保万无一失。月光洒在沙地上,泛着清冷的光。张志成沿着营地的边缘慢慢走着。

走到物资存放处时,张志成停下脚步。锁头已经换过,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他想起了在师部医院发生的事情,心中的警惕再次提高。他绕着物资存放处走了一圈,仔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可疑的痕迹,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第二天清晨,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红霞,张志成把勘探小组的队员们召集起来,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志成,带着,路上多喝水。一定要注意安全。”王力递过水壶说道。张志成接过水壶,“放心吧,我会的。你在营地也要加强安保,尤其是物资存放点!”王力拍了拍胸脯:“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要是那些反动派余孽敢再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踏上行程,艾克拜江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你们看这戈壁滩,平日里看着干巴巴没啥生气,可一到春天,有些地方就会冒出好多小花儿,五颜六色的,漂亮得很!”

队员小李好奇地问:“艾克拜江大哥,这到处都是沙子,那些小花是咋长出来的呀?”

艾克拜江爽朗地大笑:“这戈壁滩的地下,藏着不少秘密呢!道理我说不出来,但花儿嘛!还是有不少。”

“瞧见那边没?那片沙丘可有意思,有时候起大风,沙子被吹得流动起来,会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吹号角一样。”

队员小王一脸惊讶:“真的假的?沙子还能发声?”

“那可不!”艾克拜江肯定地说,“等下次起风,你们就能听到了!”

小王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这些后面来的队员,早就听了无数遍戈壁滩上沙尘暴和黑风的可怕故事,哪里还会盼着起风?一听艾克拜江这么说,都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

中午时分,太阳高悬天空,戈壁滩上的温度急剧升高。张志成看着手中的地图,对照着周围的地形,心中估算着距离暗渠可能存在的位置越来越近。“大家休息一下,喝点水。”张志成喊道。队员们纷纷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拿出水壶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张志成走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突然,他发现远处有几个黑影在移动。

“大家注意,有情况!”张志成放下望远镜,低声说道。队员们立刻站起身来,拿起武器,警惕地望着远处。张志成仔细观察着那几个黑影,心中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黑影渐渐靠近,张志成看清了他们的模样,原来是三团前来接应的同志。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他快步迎上前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三团副团长胡勇,他身形高大魁梧,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浓眉大眼,帽檐下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腰间别着一把手枪,步伐沉稳有力。

“张工,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胡勇操着一口带着浓重西北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地伸出手,和张志成紧紧握在一起。

张志成笑着回应:“刘副团长,这次可多亏你们及时发现,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胡勇的笑声裹着砂砾在帐篷里滚动:"都是啃着风沙的兄弟,塔河的水要是能把南疆淌遍,以后咱们的娃儿就能在田里撒欢了。就是这片儿的暗渠情况复杂,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摸出点线索,暗渠很可能从这里穿过。”他指着地图上一片被红笔圈起来的区域说道。张志成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一片土丘林立,沟壑纵横。

勘测工作迅速展开,队员们各司其职。张志成安排技术骨干们将携带的简陋地质探测仪安置好,这探测仪在当时算是先进设备,可在这复杂的戈壁环境里,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艾克拜江凭借对当地地形的熟悉,像一只敏捷的羚羊,在土丘间穿梭,为大家寻找合适的探测点。

洛阳铲的寒光刺破地表,刘勇的臂膀绷出山峦的轮廓。沙土在铲面上簌簌滑落,像是大地的鳞片被层层剥开。

“刘副团长,这儿土质有点松!”一名队员喊道。刘勇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子,用手仔细揉搓着铲起的沙土,又抓起一把,让沙粒从指缝间缓缓流下,观察其滑落的形态。“继续往下挖,看看下面到底啥情况。”他紧皱眉头,眼神专注。

随着挖掘的深入,一个石头砌成的边角逐渐露了出来。刘勇兴奋地喊道:“找到了!大家加把劲,把周围清理清理。”队员们一拥而上,用手小心地扒开周围的沙子,生怕弄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发现。

“先别着急,看看这石头的纹理和砌法。”张志成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石头,试图从这些细节推断暗渠的年代和建造工艺。随后说道:“同志们,咱们一起把这石头搬开!”队员们围过来,有的用手抬,有的用撬棍撬。

撬开的石块发出朽骨断裂般的脆响,地底阴风裹挟着腐烂的甜腥喷涌而出。

“小心点,看看里面啥情况。”刘勇手里拿着一盏昏黄的手电筒,光线在暗渠潮湿的墙壁上摇曳不定,他小心翼翼地探进暗渠内部。暗渠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泥土和腐殖质的潮湿气息,空气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凉意。

“张工,这暗渠宽度真是不太均匀啊。”刘勇一边观察一边向身后的张志成汇报。他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暗渠的底部,照出了一些斑驳的烂木头。

刘勇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拨弄着那些烂木头,腐朽的木屑簌簌地落在他粗糙的手掌上。“这些木头应该是当年用来支撑暗渠的,都烂成这样了,这暗渠的年头可不少了!”

刘勇继续往暗渠深处走去,脚下的地面湿漉漉的,每一步都能踩出一滩浑浊的泥水,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他不时停下脚步,用手丈量着暗渠的高度,每一个数据都仔细地报给身后负责记录的队员。“这里高度大概一米五左右,注意记录。”

张志成紧紧跟在后面,手中拿着罗盘,专注地测定着暗渠的走向。“方位偏西五度,继续前进。”他一边看着罗盘,一边指挥着大家。随着深入,暗渠的顶部开始出现一些渗水的地方,水滴不断落下,打在他们的头上、身上,混合着汗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突然,刘勇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用手电筒一照,原来是一根腐朽的木棍横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木棍,轻轻一折,木棍就断成了两截,腐朽的程度可见一斑。“看来这暗渠以前的支撑结构都快烂没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他转头对张志成说道。

好在暗渠的长度不长,只有五十三米。最宽处两米,最窄处仅半米,高度在一米二到一米五之间不等,走向大致为东西方向。

回到营地,张志成匆匆吃了几口凉饭,就把测量得到的数据和资料摊在桌子上,开始计算分析。王力的影子在煤油灯下摇晃,欲言又止的沉默在图纸上凝结成块,终于挤出一句:"炊事班蒸的窝头,在林护士帐篷外都凉透了。"

张志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图纸,手上的笔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到王力的话,他只是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眼睛都没抬一下,示意现在不要打扰他计算。王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先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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