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俏喜欢给她买东西,可能她内心深处始终对桑晚觉得愧疚,因为没有大学那一次传话,她不会碰到许连城,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所以她总是找机会弥补。
但后来连东西桑晚也不需要了,因为许连城会送她更好的。
不过闻俏还是给她挑了根手链还有戒指,桑晚并没有拒绝,她站在柜台边,看到里面有一个钻石胸针很好看,示意店员拿给她看看。
闻俏凑过来,“会不会有些老气,感觉不太称你。”
桑晚没多解释,胸针坠了颗蓝宝石,是翅膀造型,很别致。
“麻烦帮我包起来。”想了想,又加了句,“包好看一点。”
闻俏问,“你要送人?”
“算是吧。”
“送谁?”
桑晚摇头,“还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店员把包好的手提袋递给她,桑晚说了句谢谢,然后才扭头回答闻俏,“……还不知道会不会碰到,所以先预备着。”
闻俏凝眉不解。
桑晚说,“走吧,还要买什么?”
闻俏就没再继续。
两个人又逛了一会衣服店,零零散散晃荡了半个下午,到了傍晚,闻俏才提着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
“我送你回去。”闻俏说。
桑晚站在路边,摇了摇头,“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闻俏,“真不要我送?”
“真不要。”桑晚说,“我暂时还不回去,想走一走。”
闻俏立刻关车门,“那我陪你。”
桑晚立刻按住她,“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闻俏就顿了下,随后笑着点头,“好,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桑晚微笑,跟她挥手再见。
目送闻俏离开,桑晚才转身往回走,她并没有明确的目的,走了几分钟,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回去。
常走的路有些堵车,司机换了个道,桑晚往外看,不期然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她自己的家。
但是家里没人了,她爸妈早已经离开禹城,房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卖掉。
她离开禹城去美国治病的时候,求过许连城让她回家,许连城说她没家了。
“你爸妈走了。”他陈述事实。
桑晚不信,“不可能,我爸妈不可能不说一声就走。”
许连城反问她,“为什么不可能,他们早不要你了。”
她一瞬间就被打回了现实,是的,她的爸妈不要她了,在桑维死掉的时候,他们就哭着说,“你走吧,就当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以后不要回来了。”
然后她再也没回去过。
额头靠着玻璃,桑晚的表情变得很空,很多事,是不能去回忆深想的。
家对她实在是一个太久远的记忆。
她已经很久很久不去想了。
……
车子到了华清园,桑晚提着东西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口,才发现房间里有光。
桑晚开门的手顿了顿。
静默了几秒,她才输入密码,推开了门,不出意外,许连城坐在沙发里。
他单手提着一杯酒,正在一个人自斟自饮,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整个客厅也有浓重的烟味。
他应该回来了很久。
可是今天是许家家宴,他这么早回来,可能这场家宴也不如预期。
桑晚停在门口。
许连城看过来,他眼睛很红,像是被酒气晕染了个彻底,以至于墨黑的眼珠更亮,看到她回来,搭在膝盖上的手随意的动了动,示意她过来。
桑晚走到他面前。
许连城说,“倒酒。”
桑晚便提着酒瓶给他的酒杯倒了满杯。
许连城却又没喝,反而把酒杯放在了她手里,说,“喝下去。”
桑晚没动,抬眸看他。
许连城,“不喝?”
桑晚垂眉,没有多说一个字,仰头把酒喝了个干净。
许连城就满意的笑了笑。
他把她抱在怀里,手撩拨她几根头发,才慢悠悠地问,“去哪儿了?”
“和闻俏出去吃饭。”
“吃了什么?”
“面。”
“好吃吗?”
“还好。”
许连城就笑出声,“有问必答,桑晚,你今天真乖。”
桑晚没说话,她是是识时务,知道许连城状态不对,不想随便惹事。
许连城叹了口气,他靠在沙发里,双手摊开放在靠背,整个人都舒展开,衬衫解开了半数的扣子,露出结实光滑的胸膛,下巴上冒着短短的胡茬,整个人又颓废又带着放浪。
是他平常不太有的一种状态。
许连城这个人,年轻的时候非常矜持,就算是做浑蛋,也做得很内秀,最近几年越来越有一种纨绔放荡的状态,喝了酒的时候更明显。
就像是对人世看得更透,知道做浑蛋更有优势,于是放弃了部分的好教养。
桑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许连城半阖的眼睛回看她,说,“不问我怎么了?”
桑晚摇头,“不该我问。”
许连城抬手拂过她脸颊,“桑晚,如果我明天死了,你会哭吗?”
桑晚,“你想我哭吗?”
“不想。”
“那就不哭。”
许连城听完又笑了,很愉悦,胸膛震动,连带着在他腿上的自己都有些坐不稳。
“桑晚。”他说,“别担心,我要是真死了,会把你带走。”
桑晚一滞,明明想着不要跟酒鬼一般见识,但是听了这句还是觉得气闷,忍了忍,没忍住顶了一句,“杀人犯法。”
许连城,“殉情不犯法。”
“我不会给你殉情。”其实不应该搭理他的,许连城明显是喝高了,但是桑晚控制不住自己,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重复,“连城,我不会给你殉情。”
许连城没有开口。
客厅的光只开了一半,许连城的半张脸是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桑晚猜不会太好。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移到她的下颚,然后用力转向自己的方向,反问,“这么肯定?”
桑晚被动地匍匐在他的怀里,以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
许连城贴着她脸颊,“桑晚,我很不高兴。”
桑晚,“所以三少才会回来。”
因为在家里受了气,就跑到她这里拿她撒气。
桑晚,“三少想怎么解气?”
许连城表情转阴,之前那种散漫都消失,变成了要吃人的凶狠,桑晚觉得自己应该怕,但可能刚刚那杯酒的功效,她现在胆子很大。
半晌,许连城将她从身上推下去。
桑晚扶着茶几站稳。
许连城自己也起了身,他弹了弹衣领,说了句,“扫兴。”
随后,便转身上了楼。
桑晚在原地站了几秒,确认他的确是离开了,才发现脑袋有些晕。
她可能真的是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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