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然侧目望了一眼。
帐中诸将,无不震骇。
其余诸事不论,这位皇子的军事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强悍!
待周彻掷首后,按剑入中,众人心中生畏,莫不低头,无敢视之。
砰!
周彻伸手,提起勺子,舀起一碗来,立时冷笑出声:“米酒?”
“张梓城中,断粮多日,百姓几乎易子而食,军士饥体上阵,为国死战。”
“并州陆公,为守张梓,带头绝食,数日不曾入一米!”
“诸位倒好,还喝上米酒了,可真是奢侈啊!”
听到这话,众人头颅更低。
甚有胆小者,已如芒在背,心头惧意涌然而起。
周彻目光扫过众人身前:“看来都已喝了?是谁做得主?”
无人敢接话,帐中一片死寂。
朱龙缓缓一叹:“是我。”
“是你?!”周彻冷笑,道:“太尉以三公之尊,肩国家之望,亲赴阵前,遇险避战、逢节必过!”
“这便是昔日的天下名将,今日的天下武人之首?”
“殿下教训的是。”
朱龙尚在周彻生吃韩雄的震撼中,当下也只能低头认下:“我意决战在即,新年又至,欲以此酒激励全军……不期,殿下骁勇如此,已是提前破贼。”
“太尉是怪我动手太快,没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周彻冷笑愈盛。
“断无此意!”
周彻端着那碗米酒不曾放下,继续道:“太尉饮此米酒过新年,可知我昨夜除夕吃的何物?”
朱龙怔然,没有回答。
周彻从胸口取出一块干巴巴的麦饼来:“此物,昨夜除夕,这便是我的年夜饭。”
“因连夜奔袭不歇,马背上吃不下太多,这一块饼还未吃完。”
“我周彻身份低微,终是比不得诸位尊贵啊!”
帐中武人,无不色变,大片下跪,惊恐道:“末将不敢!”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周彻冷意不减,目视朱龙:“王骥将军,你进帐来。”
“是!”
门口一声应答,王骥大步入帐。
周彻道:“王骥在我麾下,听闻太尉要下了他的职位,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的进军之见被太尉不容?还是因为他的进军之见不如太尉明智?”
一国太尉、征北之帅,立在周彻面前,回话艰难。
董然忍不住道:“殿下,朱公毕竟太尉之尊、军中主帅,您……”
“我怎么了?我一国皇嗣,方破敌归来!我若说不得他,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我做事!?”周彻怒叱。
“我……”董然面色涨红。
“你怎么了?”周彻未曾放过他。
朱龙又是一叹,道:“此前殿下不在,我只是说要重新议定王将军在军中任职。”
“既然殿下不许,我自不会绕过殿下行事。”
周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再对帐外喊道:“张司马!”
“在!”
张伯玉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周彻将米酒递了过来,道:“太尉言新年将至,是以此米酒激励大军,你喝过这酒吗?”
张伯玉摇头:“不曾。”
董问立马道:“我去邀请过你,你自己未来!”
“可有此事?”周彻又问。
“确实。”张伯玉点头。
“可。”周彻让张伯玉将酒接过:“你且去军中诸营问问,是不是每个将士都喝到了这新年米酒。”
“倘若没有,你再带几个文书来,将喝过米酒的人都记下来。”
“这些人都已激励过了,待到决战之时,我让他们上阵去与叛军决死。”
帐中诸将,但闻此言,无有不变色者。
开什么玩笑!
董然急以目视麾下诸将。
诸将会意,拔步就要往外走:“有紧急任务,尚未布置下去。”
哗!
他们还没走出,帐门掀开,甲士持节立在门口。
身后数人同时拔刀出鞘。
“节杖在此,谁敢乱动?!”
——p:结婚累瘫了,让我再缓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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