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李天明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乔凤云在屋里闹,他也懒得搭理,只想着过完年,挑个日子,把新房盖好,带着三个弟妹搬出去。
重来一次,是要带着弟妹过上好日子,不是跟个瞧不上的老娘们儿,整天的鸡吵鹅斗。
“你爸没再说啥吧?”
赶到山脚下的时候,李学工已经在等着了,刚才的事,把他也给气够呛。
对自己那个二哥,他和李天明的想法一样,不求着他能帮衬,只要别添乱就行了。
亲儿子还没盖房结婚呢,当爹的不说帮着出把力,还惦记上儿子的东西了,就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人。
真以为乔凤云带来的那两个丫头能给他养老,还是乔凤云肚子里的那个?
跟着人学人,跟着鬼学鬼,跟这个泼妇学劈腿。
就乔凤云那块料,她生养的孩子,能是啥好东西。
“啥也没说,说了我也只当没听见!”
自己的亲爹,有啥办法?
“这么想就对了,往后你爸要是再瞎胡闹,你就让天亮来找我。”
叔侄两个说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上山,接着找野猪的踪迹。
不把野猪收拾了,谁的心里都不踏实。
家家户户都有孩子,真要是拖到了下雪,野猪一旦进了村,那可了不得。
李学工是个老猎手了,当年困难时期,上山找野物,都是他带队,李天明打猎的本事也是跟着他学的。
很快,就在李天明上次见到野猪的那个山坳周围,又发现了更多野猪活动过的踪迹。
“看起来,野猪是认准了这个水泡子,每天都来这边喝水。”
李学工说着,回头看向李天明。
“天明,你咋看?”
“差不多,那边草都快给拱没了,要我说,野猪睡觉的地方应该离这边不远!”
李学工抬起头,四下看了看。
“这边也没个山洞,刚才转了好几圈都没寻见草窝子。”
又找了半天,还是啥都没找见。
让其他人下山,李学工决定今天晚上,和李天明在山上守着。
天还没黑,叔侄两个刚吃完了晚饭,正想着找个背风的地方,突然听见有动静。
李天明年轻,眼力好,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草丛晃动,赶紧碰了李学工一下,朝这边指了指。
“上树!”
说着,把步枪背在身后,三两下就爬到了一棵树上。
李天明也跟着上了另外一棵树。
没一会儿,就见两头野猪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看身形,应该就是李天明上次遇到过的那两头。
李学工已经在端着枪瞄准了,还不忘朝李天明打了个手势。
李天明心领神会,随即也瞄准了一头。
即便是穿透力强的三八大盖,想要打野猪的话,也得照着脑门儿,或者眼睛的位置瞄。
打在身上,根本破不了野猪的防。
野猪常年在大树上蹭痒痒,泥土混着树脂黏在身上,形成了一层坚硬的铠甲,就算老虎爪子都抓不破。
似乎是察觉到了生人的气味,两头野猪突然停了下来,摇头晃脑的巡视着四周。
这二师兄是要成精了啊!
不管咋样,今天得让它们交代在这里。
李天明一直在留意着三叔那边,见对方勾了勾手指,赶紧举枪瞄准。
“啪!”
一声枪响,惊动了整座山的飞禽走兽。
紧接着,又是一枪。
两头野猪突遭打击,嘶吼着四下乱撞。
李天明看得清楚,刚刚他这一枪打在了野猪的脖颈上,李学工的那一枪却打在了另外一头的后腿上。
赶紧压弹上膛,再度瞄准,这个时候就是自由发挥了。
啪!啪!啪!
枪声不断响起,为了抓野猪,李学庆也是豁出去了,把村支部的仓库打开,足足批了50发子弹。
要是家猪的话,能被打成筛子,可换做野猪,50发子弹就算是打在一头的身上,都未必能打死。
这玩意儿毛太硬,皮太厚。
好在李天明叔侄两个的枪法都还算不错,纵然受了伤的野猪四下乱跑,还是能枪枪命中。
终于,其中一头被李天明击中了脑门儿,来不及发出悲鸣,一头拱在地上,不动弹了。
另外一头也是伤痕累累,但一时半会儿的还死不了。
眼瞅着就要扎进草丛逃走。
李天明当先从树上跳了下来,把枪背在身后,抽出腰间的柴刀,朝野猪就冲了过去。
李学工见状,也赶紧下来了,同样举着柴刀,朝野猪扑了过去。
二师兄,哪里逃!
这头野猪此刻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似乎是知道自己猪生已尽,还想对叔侄两个发起最后的攻击,只可惜腿上挨了枪,浑身上下也是血流如注,早就没了力气,摇摇晃晃的跑了几步。
刚到跟前,就被李天明一柴刀劈在了脑门儿上。
这一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柴刀卡在野猪的头骨上,居然没拔出来。
李学工紧跟着一刀,又把野猪的脖子给豁开了。
只来得及发出轻微的一声嘶吼,拱在地上断了气。
呼……
李学工还不放心,又检查了一下,确定两头野猪都死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小子,能不能别那么莽撞,万一……”
野猪这玩意儿很聪明,有的时候还会装死,哄骗猎人靠近,再发起攻击。
李天明也知道,刚刚下树的行为太鲁莽了。
“我这不是怕这头跑了嘛!”
“跑就跑了,身上挨了那么多枪,还能活啊?流血也流死了。”
李学工说着,已经挑开了另一头野猪的脖颈放血。
之前李天明猎到的那一头,因为没及时放血,吃的时候有股子腥臊味儿。
“跑了不就浪费了吗?”
李学工瞪了李天明一眼。
“你就差这口吃的?命都不要了!”
李天明没敢再搭腔,知道三叔也是为了他好。
很快,被枪声惊动的乡亲们都上山了,找到两人的时候,看见地上的那两头野猪,也同样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不用担心家里孩子的安全了。
一帮人齐上阵,将两头野猪抬下了山,村里男女老少纷纷出门看热闹,有的孩子是第一次见到野猪,只看那长长的獠牙,都能被吓一跳。
把野猪抬到村支部,李学庆很快就到了。
“你们爷俩这是过瘾去了?”
先检查了子弹,发现只剩下不到一半。
村支部的子弹,县里的武装部每个季度都会安排人过来检查,只要有消耗,哪怕只有一颗,也要写情况说明。
最教条的是,每一颗的用途都要写清楚了。
俩人打出去二十多颗,李学庆就要写二十多分情况说明。
就算是捕杀野猪这四个字,也得写二十遍。
真是要了命了!
李学庆宁愿上山打野猪,也不愿意写这玩意儿。
“有啥办法,没瞧见那么大的身胚子,不多给几枪,能打得死吗?”
李学工说着,把枪交给了村支委。
两头野猪被一帮乡亲们围在当中,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瞧着一头就得有三百多斤!”
“差不多,得亏打死了,要不然下了雪,往后都不敢让孩子出门!”
“还得是天明,没听见嘛,一枪就打在脑门儿上了,这一刀也是天明砍的!”
李学工在一旁郁闷了。
合着我什么都没干,就在山上看热闹了。
李学庆分开人群,看着地上的两头野猪,再看看天。
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
“先弄仓库里吧,等明天再收拾!”
听李学庆说明天才能分肉,乡亲们不免有些失望,随后便三五成群的离开了。
“主任,咋分也得有个章程啊!”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一个村委说道。
“上了山的,每人分10斤,学工和天明功劳最大,一人20斤,剩下的按户平分。”
李学庆早就想好了,谁出力多,谁分的就多,这是他的一贯做法。
虽然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可却明白大锅饭要不得。
前些日子去县城粮站交公粮的时候,明明有的村子比李家台子的耕地更多,可交上去的公粮却比李家台子少了将近三成。
干多干少一个样,谁还肯下力气,都在地里混日子,地里能长出好庄稼才怪呢。
人勤地不懒,就是这个道理。
明天还要去市里送鱼,李天明打过招呼,也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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