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拧眉,满脸不耐烦,“看,还真的来了……”
王婶婶现在越看那两个红野果越不舒服。
这哪是敲门砖啊。
这分明是引火石啊。
“王叔,王婶婶。”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王叔只能挥挥手,“你去,我是不想看到她的,我怕我忍不住想打她。”
王婶婶无奈,只能走了出去。
周娇娇一手端着一碗饭,两个手腕中间还夹着一个碗,里面是炒的野菜。
王婶婶惊讶了一瞬,立刻过去先接过那碗野菜,“哎呀,你这是做什么?”
她打开篱笆门,让周娇娇进来。
周娇娇端着两个饭碗一起进去,碗里还有干锅土豆。
周娇娇笑道,“时间不早了,我看你们没做饭,想着肯定是因为太累了,这不,正好我做的饭有多的,虽然我炒菜的手艺不好,你们就将就吃一点吧。”
周娇娇进屋。
把饭放在桌上,“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吃饭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愣是没给王婶婶再说什么的机会。
王叔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王婶婶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偷咱们家东西了?这是因为愧疚?”
两人在屋子里好好翻了一下。
确定什么都没少。
“我觉得,她肯定是改天就要求我们办什么事儿了……哎,这饭可不好吃啊。”
他坐下,让王婶婶拿了筷子,二人便坐着吃起来。
原本,王叔他们今儿个太累没打算吃晚饭的。
现在只是觉得聊胜于无罢了。
而周娇娇回去之后,看着桌上每人小半碗饭,有点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
“娘,吃饭。”绵绵把土豆往周娇娇的碗里夹了两个,又给她夹了菜。
周娇娇看出来了,她碗里的饭,很明显是最多的,其次是楠儿,绵绵是最少的。
周娇娇假装生气地把饭拔了一些回绵绵的碗里。
“我做人情,何须你们受罪?给我多吃些,养得白白胖胖的,以后我走出去才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免得人家说我没本事,把你们带出来了又养不好你们。”
绵绵想说,不必死要面子活受罪。
但是她不敢说。
只能低头扒饭。
她多吃些饭,娘就能多吃点土豆。
周娇娇无奈地看了看她,又看看一旁没心没肺地吃饭的楠儿。
哎,两个综合一下就好了。
算了。
一点点来吧。
吃了饭,绵绵主动洗碗。
周娇娇见天黑了,今晚又没有月亮,外面一片漆黑。
便叫她把碗泡着就是,赶紧洗脸洗脚然后睡觉。
再晚一些,那可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农村和城里不一样,他们很节约,一到晚上,很多人家舍不得点油灯,都是早早地上床睡觉。
绵绵不想惹周娇娇生气,便点头。
母女三用新盆洗了脸,又把水倒在另一个新盆洗脚,用一张碎布擦干脚,然后才上床睡觉。
“冷不冷?”周娇娇把灰布折了几折,盖在三人的身上。
但今晚很明显比昨晚要凉爽一些,她不知道两个孩子有没有觉得冷,反正她是有一点的。
楠儿,“有点点呢,娘。”
绵绵,“倒也还好,娘身上暖和,我们紧挨着,不冷。”
周娇娇想了想,把蚊帐多出的掉在床外面的一截撩起来。
搭在几人的脚上。
然后伸长了手搂着她俩。
“睡吧。”
看来改天还是要再买一床稍厚一些的被褥才行。
否则遇上变天,也不能让孩子们光忍着。
楠儿伸头在周娇娇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满脸笑,“娘,暖和得很。”
一家人相互温暖着,渐渐睡去。
她们不知道,在她们沉睡后不久,天空突然涌起乌云,不多时,又有风起。
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打在草堆房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风大起来。
霎时间,便是飘风急雨。
‘乒乓’‘咚咚’
门外锅碗瓢盆被大风刮到地上发出的声音终究还是惊醒了屋内的三人。
周娇娇弹坐而起,下一瞬,一股小注雨水直接淋在她头上。
她在脸上抹了一把雨水,再抬头,只见头顶的蚊帐居然有四处已经形成了小水注,跟开了最快的输液管似的,滴滴滴往下掉水。
她们的被褥,就快湿透了。
她连忙翻身下床,急忙道,“快下来。”
绵绵和楠儿匆忙下床。
“啊,娘,我们家成水帘家了。”
楠儿正要穿鞋,看到屋子里坑坑洼洼的水窝,立刻赤脚踩在地上,抱着鞋子。
绵绵见状,也是同样的做法。
周娇娇低头看了眼自己穿着的鞋子。
下一瞬,也脱了鞋子。
带着孩子们走到墙角,只有方寸之间三四平米,却是全屋唯一一处没有被漏雨打湿的地方。
“娘,我去拿盆子接着些。”绵绵要出去。
周娇娇拉住她,扯回来。
摇摇头,眼底都是无奈,“这雨注不少于十几处,咱们家拢共就两个盆,如何接?接哪一处的事儿?”
再说,现在屋外风呼呼地刮,就绵绵这小身板出去,怕不是要被风卷走的。
这种情况下,她们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风雨停歇。
她紧紧抱着两个孩子。
这一刻,她心里满是愧疚。
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若她们还在张家,至少能遮风挡雨。
可这个念头也是转瞬即逝。
原书中她们在张家,最后不是落得个被后娘卖给人做小妾的下场吗?
那可是一辈子难跨的坎。
而现在的困境是一时的……她也会努力改变如今的现状的。
旧屋里,娘三抱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水窝越来越深。
毫无办法。
只期盼这雨早些过去。
而周家。
周家大哥已经穿上蓑笠,要出门,被周家大嫂拉住了,“不许去。”
周家大哥推开周家大嫂,语气着急,“你也是个女人,就不能对同为女子的娇娇有一点同情心吗?
老屋是个什么状况,你再清楚不过了,若无雨倒也罢了,到底是个能落脚的地方。
只要一下雨,里面就没有一处好地,你叫她们怎么办?淋湿冻死不成?”
年初,周家大嫂想着把那院子用来堆柴火。
谁知一场大雨,把他们的柴火全淋湿了。
他们舍不得花钱修屋,只能搬了柴,任它空着。
周家大嫂发了狠,“反正我不管,你若敢去,我便与你和离,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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