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沈让辞整个人顿住,平静注视她的黑眸,盛有看不透的深意。
今挽月清晰地感觉到自男人身上传递过来的,宁静而沉肃的压迫感。
他生气了。
空气安静中,商焱的脚步声走远,沈让辞直起身,抬手捏住今挽月的手腕,从他脖颈拉下。
他的目光仍旧落在她脸上,沉静的嗓音暗含压力:“晚晚不该这样。”
今挽月并不怕他,不偏不倚地与他对视,故作天真地问:“那我该怎样?”
她再次靠近,笑问:“沈让辞,你能被我勾引一次,你说,会不会有第二次?”
沈让辞盯着她看了会儿,好似拿她没办法,深深呼吸,抬眼看向商焱离开的方向。
“阿焱就在前面,别让他着急。”
今挽月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倒是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去找商焱。
裙摆飞扬,像一只漂亮的蝴蝶轻盈飘走,连空气中的馨香也一并消散,
刚刚的暧昧,仿佛只是她短暂的停留。
沈让辞盯着曼妙翩然的背影,无声打量自己的猎物,抬手,指腹慢条斯理摩挲被她吻过的地方。
今挽月绕过荷花池,穿过一面花墙,找到仍在找她的商焱,叫住他:“你找什么呢?”
商焱回头,当即松口气:“挽月刚刚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
今挽月毫无痕迹地说:“那边的紫藤挺漂亮,看入迷了。”
商焱满不在意:“你要喜欢,经常回来就是。”
今挽月不置可否,问他:“老师说什么了?”
商焱看了她一眼,踟蹰起来,“老师催我赶紧回去。”
今挽月并肩走在他身旁,赞同道:“你本就该回了。”
商焱皱眉:“可是你……”
今挽月蹙眉打断他:“我已经说过了,我会留在国内。”
商焱心情一下子沉下来,今挽月留在国内,他不放心。
但他也不可能放弃欧洲累积的成绩,回国发展。
回到主屋前,今挽月收到老师文兆年的消息。
【挽月劝劝商焱那小子,再不回来,又得生疏了。】
【我就你们两个学生,别到头来,一个两个都抛下我一个老人家。】
今挽月打字飞快,嘴又甜:【老师年轻着呢。】
【商焱我已经帮您劝过了,他马上就回来。】
商焱看她注意力在手机上,还是想劝她:“挽月,跟我回去吧。”
不止马术资源的差距,他爷爷的意思,也是想让今挽月跟他出国,才会答应他俩。
今挽月头也没抬:“现在交通这么发达,你有空回国不就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
正好商焱回Y国,两人异地,她可以找机会彻底跟他分手。
晚餐时,老爷子询问了两人的马术事业,顺势问:“阿焱跟挽月什么时候回y国?”
商焱母亲钱蕊不太高兴,儿子刚回国不久,老爷子就想赶他出国。
他们出了局,这是连爷孙情都不顾了?
商焱看了眼今挽月,不动声色:“过几天就回。”
老爷子还没来得及满意,今挽月紧接着就说:“我打算就留在国内。”
老爷子当即皱眉:“你刚在国外闯出点成绩,突然回国不可惜?”
“况且欧洲马术资源,国内可比不上。”
这时,商柏远也伪善开口:“是啊,我看了挽月前些天的比赛,有你妈妈那时的风采,可惜你妈妈当年中途放弃,你可不要走她的老路啊。”
有钱人都爱送子女学马术,商柏远年轻的时候,也是数一数二的马术选手。
跟今挽月妈妈,还有她老师,都是熟知旧友。
提及已逝的妈妈,今挽月抬眼,游刃有余地道:“妈妈要是知道我留在国内,一定会为我骄傲。”
“因为她的梦想,是想让马术不再成为国家体育界的短板,我也一样。”
商柏远笑着摇摇头,只觉得年轻人的发言过于天真。
他年轻的时候是真的热爱马术,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被商场利益熏陶,觉得那不过是消遣。
但今挽月一下子将话题抬高到国家荣誉的层面,商老爷子和商柏远倒也不好再反驳。
这时,商焱他爸突然咳嗽起来,整个人虚弱得直喘气。
钱蕊忙关切:“嘉恒,怎么样?”
她眼睛一红,回头朝商老爷子抱怨:“如今今氏有难,这孩子哪还有心思出国呢。”
“更何况,国内马术资源不行,那不还有我们嘛。”
“是不是啊大哥二哥,大嫂二嫂。”
钱蕊想着,留一个在国内也行,经常叫姑娘回老宅坐坐,也能膈应死大房。
她这话将火烧到了所有人身上,一下子没人说话。
老爷子沉着脸不高兴,今挽月如果她在国内,跟沈让辞之间总会有人说道。
他丢不起这个脸。
照理说,今家的女儿他管不着,但也不是不能向今氏施压,逼今礼诚将今挽月送出国去。
原本中午的其乐融融,到这会儿,变得快要不欢而散。
沈让辞忽然缓声开口:“国内如今的马术虽然不如欧洲,但资源对阿焱与挽月来说,并不是问题。”
“何况,他们总归要回国,总不能在异国他乡一辈子。”
这话是说给老爷子听的,不管流言蜚语如何,商焱都是他孙子,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
钱蕊立马红着眼附和:“就是啊爸,阿焱可是您的幺孙,您就舍得他一辈子在国外?”
有沈让辞这么一句,老爷子也再没话说,摆摆手,“你们大了,都随你们吧。”
二婶付倩不太满意这个结果,眼神在饭桌上转一圈,突然落在沈让辞脖颈上,诧异开口:
“呀,我们老宅有蚊子吗?让辞脖子都被咬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去,全都盯着沈让辞脖子上那点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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