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常困在一个个怪圈里
原始森林,遮天蔽日,几乎没有白天与黑夜之分。
卜得宁一连五天,也没走出去,人饿得头昏眼花,摇摇欲坠。此时,他正背靠一棵大树,坐在地上歇息。
正发呆间,前面二十余米处,突然蹦出一团鬼火,又似花瓣一般,徐徐绽放。
而不远处,两个鸡蛋大小,绿色的眼睛,鬼魅似地从树后冒出,慢慢靠近鬼火。
绿色的眼睛后,似有虚幻的身影,一闪一闪地在晃动。不一会儿,一张若隐若现的大嘴张开,一口将鬼火吞了下去。
诡异的是,鬼火消失,虚影则逐渐凝实,呈现出一个狼影。
真是狼?!卜得宁不由匕首紧握在手!
更诡异的是,狼影居然张口说话:“你为何闯进我的领地?”
卜得宁以为是幻听,没敢吭声,但狼影又开口:“人类,我在问你话!”
卜得宁试探着回应:“我,我误入森林,迷失了方向,出不去……”
狼影一道悠长的嗷呜:“人类,这里人迹罕至,若走不出去,你将成为我腹中之食。”
卜得宁为壮胆气,大声叫道:“这不过是幻觉!”
没想到,狼影几个纵跃,朝他扑了过来。卜得宁怔忡之间,外加猝不及防,左胸被一只爪子拍中,而狼影随即凭空消失。
半晌,卜得宁才回过神,打开手电筒。光亮下,他左胸的上衣破碎,胸前出现三道抓痕,正渗着血。
不是幻觉!卜得宁顿时惊恐万状,慌不择路的逃窜。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精疲力尽,他才气喘吁吁,停下脚步。但一口气没喘上来,人晕倒瘫软在地,昏睡过去。
待醒来时,他发现周边的景象,不再像那般模糊不清,五十米内的树木、败叶,历历在目。
卜得宁狠狠拧了拧大腿,一阵刺痛袭遍全身。这不是幻觉,亦不是做梦!
莫非,莫非他慌不择路,误打误撞,快走出这片森林?
看到希望,卜得宁来了精气神。他掏出仅剩的干粮,狼吞虎咽,欲补充好体力,一口气走出此地。
休养片刻,他才起身迈步前行。
行进上千米,左脚踩住一个塑料袋,他弯腰捡起来一看,袋子上,赫然出现五个大字:麻辢牛肉干。
这是他刚刚扔下的,又回到了原点!泄气之下,人一屁股瘫坐在地。
他不甘心地仔细打量,袋子上还有几个小洞,好似啮齿动物的齿印。是松鼠,狐狸,亦或是豪猪?
他左右查看,地面的败叶上,真有动物的脚印。
他爬了起来,顺着脚印,不久发现一堆新鲜的粪便,仍散发着热气,但脚印却就此消失不见。
卜得宁气恼地将匕首扎进就近的树干,但匕首拔出后,树干流出浓浓的汁液。汁液滴落在地,地上的败叶,滋滋冒着白烟。
有毒!卜得宁急剧后退,但刚一转身,他吓得一声惊呼。
只见三个人形模样的东西,吊在树枝上,好似在左右晃荡。
他炸起胆子,慢慢凑近,待看清时,人不由自主朝后趔趄。
其中两个是骷髅。另一个,是一年前偶遇的一位驴友,名叫徐焯岳。
卜得宁小心翼翼,探了探对方的鼻息,人未死透,但气若游丝。
他爬上树,用匕首挑断藤蔓,徐焯岳'扑通'一声,掉落在地。
卜得宁咬咬牙,将仅剩的两口水,喂给徐焯岳。须臾,后者悠悠醒来,睁开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
“我,卜得宁!徐焯岳,你咋在此?”
“卜得宁?真的是你?怎么这么黑?”
这话问得卜得宁一愣,徐焯岳是看不清,还是失了明?他伸手,在徐焯岳的眼前晃了又晃。
徐焯岳半撑起身,没好气地说:“没瞎!只是天太黑,看不大清。”
闻言,卜得宁不禁一阵惊悸。狼影拍了他一爪子,他胸口冒出血珠,昏迷醒来后,视野便不再模糊……
莫非他感染变异,具备了狼一样的夜视眼?!
徐焯岳旧话重提:“这里是哪儿?”
“川北的一片原始森林……”
卜得宁话未说完,徐焯岳一声惊叫:“川北?!你确定?我明明在淮北探险……”
卜得宁听得心中发毛,一个川北,一个淮北,相差五万八千里。
他正欲开口询问,徐焯岳似乎惊魂初定,又主动道:
“我记得,我在山洞宿营,沉睡过去……然后在梦中,腾云驾雾,头脑发胀,然后……就被吊在此处……”
见他说不清,卜得宁打断他,直奔主题:
“此地极其诡异,我遇到了鬼打墙,被困了整整五天。咱俩得设法走出去,才是正理。你摸一摸,身上还有没有吃的?”
徐焯岳掏摸半天,才掏出两块巧克力和半包香烟。
巧克力一人一块。
卜得宁吃完,又点上一根烟,猛吸几口,吐出一串串烟圈,惬意道:
“爽!这莲花烟挺好抽的。”
徐焯岳则有些着急,爬了起来,伸伸胳膊,抻抻腿脚,道:“赶紧走,我在前,你在后。”
这徐焯岳晓事,知道主动在前探路。卜得宁想了想,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他,叮嘱道:
“每隔三棵树,刻一个朝北的箭头。”
二人上路。
因徐焯岳视野窄,二人走得极慢,走走停停,一个小时,才前进八百米。
此时有同伴壮胆,卜得宁边走,边东张西望,观察他俩是否在转圈。
凭直觉,二人一直在走直线,甚至稍稍偏右。但翻过一道山岗,往下又走了三百余米,卜得宁一声哀呼:
“徐焯岳,你看看,这里是不是你上吊的地方?你看那两具骷髅!”
“你才上吊!”
徐焯岳张口反击,又下意识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瞬即张大了嘴,仰头喃喃自语:
“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翻过一道山岗!”
他话音未落,卜得宁突然紧握匕首,对着左侧低喝:“出来!”
徐焯岳一惊,朝左边看了看,又侧耳听了听,骂道:“别大惊小怪吓人,鬼动静也没有!”
卜得宁收起匕首,说:“是一只雪白的狐狸,吓了老子一大跳。徐焯岳,你此前上吊,见过动物出没过没有?”
徐焯岳反击:“老子不是上吊,是被吊……嗐,还真没见过动物,我当时还怕成为,野兽腹中之食呢。”
他顿了顿,又道:
“这里温差不大,一直十八九度的样子,按理说,这里有不少野兽才对。嗐!跑题了,目前当务之急,是怎么走出去……”
卜得宁似乎没听见,'嘘'了一声:“噤声!白狐狸过来了,咱抓了烤了吃。”
徐焯岳闻言,立马闭嘴不动。
白狐狸小心翼翼,朝二人蹑脚走来,耳朵竖起,似乎随时准备向后逃窜。
离二人不到两米处,白狐狸停下脚步,'咩咩'叫了好几声。奇怪的是,卜得宁仿佛能听懂它的叫声。
它好似在说:“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不包括他。”
这只是自己心中所思,撇下徐焯岳,只要自己能走出去,便好?
卜得宁甩甩头,看向徐焯岳。后者一脸茫然,好像看不到白狐狸似的。
这不科学,林子里再黑,不到两米的距离,再看不清,至少能看出模糊的轮廓!
也不对,白狐狸叫了好几声,徐焯岳仍无动于衷。
卜得宁竭力摒弃胡思乱想,又低头问白狐狸:“你真能带我俩出去?”
白狐狸咩咩叫,又好似在说:“只带你,他出不去。”
“为何我可以?”
“你见过鬼火!”
卜得宁惊愕住,悄悄瞅了瞅身边的徐焯岳,后者依然满脸茫然。
但有一点不对,徐焯岳即使听不见,或听不懂白狐狸的叫声,他至少能听见自己说的话吧?
想到这,卜得宁突地心尖一颤,他后脖子处的汗毛,不由一根根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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