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霜知道,这些所谓的军阀,并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小说中说的那么深情浪漫,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之人。
但是,自己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应该,不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吧?
这样想着,傅云霜已经来到了沈司程的房门口。
虽然不知道那条项链是什么来头,但是傅云霜会下意识的保护,那么对原主来说,这一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她要拿回来。
沈司程的房门没有关紧,傅云霜轻轻一推便开了。
屋内,沈司程赤,裸着上身,正在自己换药。
见他笨手笨脚,傅云霜快步上前,拿过了沈司程手中的棉棒。
“我来吧。”
在沈司程惊讶的眼光中,傅云霜完成了包扎。
对上他的目光,傅云霜才反应过来,自己唐突了。
在她的眼中,任何受伤的患者她都会一视同仁,无论男女,但是她忘记了,沈司程是少帅,是民国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是看你上药有些费劲,想帮帮你,不过你放心,在我眼里,你不是男人。”
穿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沈司程怒目圆睁的瞪着傅云霜。
“傅小姐,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们算是扯平,但是我好心收留你,你这样说,不觉得有些过分?”
将衬衣的扣子系好,沈司程起身,面对着傅云霜。
他比自己高两个头,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袭来,傅云霜向后退了几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在医者眼里,患者不分男女。”
“哦?医者?”
沈司程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沈某竟不知,傅小姐学医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认识原主?
“沈少帅认识我?”
上下打量了一番傅云霜,沈司程想起朵儿的话。
她失忆了。
可是,她是真的失忆吗?
“傅小姐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微眯着双眸,沈司程紧紧盯着她的脸,不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
“我大约是伤到了头,以前的所有事情,包括人,我都不记得了,如果少帅你知道我是谁,还请告诉我。”
见傅云霜说的诚恳,沈司程暂时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在我告诉你前,请傅小姐解释一下,你不敲门就进我房间,想要做什么?”
沈司程说着,走到书桌前坐下,随手点起一根烟。
“你带我回来那天,有没有看到我的项链?”
说到项链,沈司程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随后问道:“傅小姐的项链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吗?你忘了所有,却唯独没有忘记一条项链?”
傅云霜打着哈哈:“能够被当街抢的东西,那肯定是值钱的,少帅也看到了,我浑身上下,估计也就只有那一件东西值钱了,我记不得我家在何处,最起码,要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傍身吧。”
沈司程将烟捻灭。
“你在我少帅府,难道我会缺了你吃穿不成?”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一般明亮,但是眼底却是极度深沉。
傅云霜看不透这个男人,也不想去看透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原主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南部的死人堆里。
突然间,傅云霜想到了什么,几步上前,双手支撑在书桌上。
“朵儿知道我姓傅,想必是少帅告知的,少帅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放我回家呢?如果少帅说不认识我,那也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难不成这少帅府是个随意接济陌生人的地方?管吃管喝管住宿?”
一连串的提问,惹得沈司程掏了掏耳朵。
“傅小姐的问题,我很快就能给你答案。”
傅云霜不解。
沈司程起身,走到门口,侧目看着傅云霜:“我请你看一场免费的好戏,如果你觉得精彩,看完后讲一下观后感,我若是满意......”
他嘴角扯出一丝邪魅的笑意:“便归还项链。”
语毕,沈司程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个缝隙。
二楼客房的房门正对着一楼,透过缝隙,傅云霜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
周副官带进来一个妇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
她面带微笑,单看面相,应该是个好相处的。
“司程,多日不见,你父亲可安好啊?”
上来就问沈司程的父亲,看来他们关系不一般。
但是接下来的对话,直接刷新了傅云霜的三观。
“多谢傅夫人挂念,我父亲很好,再过段时间,便能回来了。”
沈司程示意傅夫人落座,并吩咐下人沏了一壶好茶。
“那就好,既然元帅快要回北部,那我们两家的婚事,也是该提上日程了。”
喝了一口茶,沈司程并没有说话,傅夫人接着说:“正巧我的女儿过几日也要留洋归来,届时,我们两家好好坐在一起,将日子定下来吧。”
“留洋?”
抬眸看着傅夫人,沈司程的手摩挲着茶杯口:“我似乎记得,傅家大小姐并未去国外啊?”
提起“傅家大小姐”,傅夫人佯装抹泪,声音带着哭腔:“仔细说来,我们与元帅也算是世交,今日我只身前来,就是想和你先说一下此事,我们的大丫头啊,前些日子突患疾病,已经去了。”
傅夫人的泪水瞬间流下,就连沈司程都忍不住感叹,好演技啊!
“病逝了?傅夫人怎么不早说?”
沈司程也是很配合她,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带着惊讶。
吸了吸鼻子,傅夫人满脸的悲痛,她拿着手绢,边说边继续擦着泪水:“本以为只是小病,谁知道没几日,这人就不行了,这几天我一直忙着这孩子的后事,已经算是处置妥当,就是不知道,等她父亲回来,该怎么交代啊。”
傅夫人哭得梨花带雨,俨然一副慈母的样子。
“那......”
沈司程放下茶杯,亲自给傅夫人的杯里添了热水。
“傅家大小姐刚走,夫人就撮合我和二小姐,怕是有不妥吧?”
观察着傅夫人的表情,沈司程心中冷笑。
“我也是没办法,大女儿已经是这样了,她没有福气,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有尽到心,但是我们两家的婚约尚在,霜儿无福,与你无缘,但是禾儿与你幼时相识,总比霜儿有情分些。”
“如果你们二人能结成连理,想必霜儿泉下有知,也是会高兴的。”
沈司程的眼神不经意间向楼上瞟去。
客房的门还虚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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