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木,”秦羽将石碑上的碑文细细读了一遍,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这块石碑,用的可是上好的汉白玉,雕工精湛,字迹遒劲,怕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霍木凑近细看,点头称是:“王爷明鉴,这石碑的材质和工艺,皆属上品,非寻常匠人所能为。”
“去查查,这汉白玉,多见于何处?”
秦羽背着手,在书房里踱着步子,思绪翻飞,“还有这雕刻的手法,京中可有类似的匠人?”
霍木领命而去,秦羽又吩咐下人将定和桥的卷宗取来。他得好好捋捋,这桥究竟是怎么塌的,这“天谴”究竟从何而来。
卷宗很快送到了秦羽手中,他细细翻阅,眉头紧锁。
定和桥修建于先帝年间,距今已有数十年,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石,按理说不该如此轻易坍塌。
正思索间,一名侍卫来报:“王爷,定和桥所在县的县令求见。”
“让他进来。”秦羽放下卷宗,心中已有几分计较。
须臾,一位身材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纳头便拜:“下官参见八贤王!”
“免礼。”秦羽淡淡地说道,“定和桥坍塌一事,你可知晓?”
县令连忙答道:“下官知晓!下官已派人封锁现场,并着人调查坍塌原因。”
“调查结果如何?”
县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支支吾吾地说道:“回…回王爷,这…这桥塌得蹊跷,下官…下官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羽冷笑一声:“蹊跷?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有多蹊跷。带本王去现场看看。”
定和桥边,夜色笼罩,残破的桥身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凄凉。
秦羽仔细观察着断裂的桥面,以及散落在河床上的碎石。
“王爷请看,”县令指着桥墩处一块焦黑的痕迹,小心翼翼地说道,“此处似有火烧之状。”
秦羽蹲下身,用手捻了捻那焦黑的粉末,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他精神一振。
“这是…硝石?”秦羽心中一动,这桥塌得果然蹊跷。
“王爷英明!”县令一脸谄媚,“下官也觉得像是硝石燃烧所致,只是…只是不知这硝石从何而来……”
硝石可不是寻常之物,能弄到大量硝石的,除了朝廷的火药库,还能有谁?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如炬:“去查,最近一个月,京城有哪些地方购买了大量的硝石。另外,查一下这块石碑的来源,本王要知道是谁刻的,又是谁把它沉入河底的。”
……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
正值秦羽对着案上冷掉的清茶出神之际,霍木疾步而入,抱拳道:“王爷,属下已查明,近一月来,京城只有‘鸿运’商队购入了大量的硝石。”
秦羽放下茶盏,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波澜不惊:“哦?这‘鸿运’商队,是做什么营生的?”
“回王爷,这‘鸿运’商队,表面上是做些南北货的生意,但暗地里……”
霍木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似乎与西域一些部族有所勾结。”
秦羽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西域部族?看来这水,比本王想象的还要深啊。将这‘鸿运’商队的人,都给本王带过来!”
“遵命!”霍木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将“鸿运”商队的一干人等押至府衙。
秦羽高坐堂上,目光如炬,扫视着堂下瑟瑟发抖的众人。
为首一人,身形魁梧,满脸横肉,正是“鸿运”商队的掌柜,名叫赵富贵。
“赵掌柜,”秦羽语气淡漠,“你可知,你所购入的硝石,作何用途?”
赵富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爷明鉴,小人冤枉啊!小人购入硝石,只是为了制作爆竹,以供节日庆典之用,绝无其他用途啊!”
“爆竹?”秦羽冷笑一声,“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如此大量的硝石,足够炸毁一座城池了,你却说是用来制作爆竹?”
赵富贵额头冷汗涔涔,强自镇定道:“王爷,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啊!小人世代经商,诚信为本,怎敢欺瞒王爷?”
秦羽慢悠悠地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霍木,漫不经心地问道:“霍木,你可知我朝律法,十大酷刑都有哪些?”
霍木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朗声道:“回王爷,我朝律法规定,十大酷刑分别为:笞杖、拶刑、夹棍、压拶、烙印、车裂、凌迟、俱五刑、缢首、烹煮。”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而对于冒犯君王,图谋不轨者,更是罪不容诛,当处以极刑!”
“极刑?”秦羽饶有兴致地问道,“都有哪些极刑?”
霍木拱手道:“回王爷,例如凌迟,便是将犯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直至气绝而亡;又例如车裂,便是将犯人的四肢绑在五辆马车上,令五马分尸……”
他每说一句,堂下众人便颤抖一分,赵富贵的脸色更是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浸湿了衣襟。
秦羽将目光重新投向赵富贵,似笑非笑地说道:“赵掌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赵富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狡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王爷饶命!小人…小人全都招了!”
他颤巍巍地抬起头,目光闪烁,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说道:“王爷,小人…小人是受人指使,才…才购买了这些硝石……”
秦羽故作惊讶地挑眉:“哦?受人指使?是谁指使你的?”
赵富贵脸色如土,双膝跪地,宛如泄气的皮囊。
他的喉头咕咚作响,似在挣扎,然而终是抵不住那如山般的威压,抖抖索索地吞了口唾沫,低声回道:“王爷容禀……小人…小人当晚确实见过一人,那人身高七尺有余,面上还带着面罩,只露出一双…一双狭长的眼睛……”
秦羽眉梢微挑,轻轻握着的茶盏微微一顿,眼底深意难测,声音却波澜不惊:“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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