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
“我全都想起来了!”
桑冉白拔出头顶银针,一把将其扔到镜子上!
紧接着,三年前那场惨烈的战斗重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枪林弹雨,断肢横飞!
她亲手将未婚夫蔡远兴和闺中密友宫芷兰带入这白狼山,谁知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苟合在一起,为了除掉她,竟不惜勾结当地军阀。
她亲眼看着白狼山失守,山寨大门被蔡远兴一炮轰开,身为二当家的她也成了俘虏!
蔡远兴和宫芷兰这对奸夫淫妇竟指挥手下吊打她一天一夜!
残忍砍断她的手筋脚筋,最后将她扔下了崖底!
记忆中,她撞在了一棵松树上,也幸亏是那棵松树让她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因此忘了所有。
只记得自己叫桑冉白。
要不是今日阴差阳错,用银针刺中了自己的百会穴,她可能就真的当一辈子的少帅夫人了吧。
呵呵
桑冉白再一次冷笑,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脸蛋。
少帅夫人?
养在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樊城谁人不知,少帅桃花不断?
光抬进府里的姨娘,就已经养了三个,更别说外室那些见不得光的女人。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樊楼的戏班新来没多久的柳青衣,应该就是傅辞下一个准备抬进府里的目标吧。
桑冉白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的掌心,指缝中淌出了鲜血,她竟丝毫不觉得疼。
叩叩!
“夫人!”
思绪回笼,瞬间恢复冷静的神色,将镜前的银针藏起,这才开口:
“进来!”
张妈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浓浓的药汁。
人参、白芷、当归、枸杞子、刺五加、蛇皮草、、
桑冉白下意识地辨别药汁里的成分。
失忆的这三年,她一直跟着帝都名医李治在治病,甚至还拜他做了师傅,就早练出了过人的嗅觉,李治甚至说她长了一个“狗鼻子”很适合学医。
久病成医。
“夫人,该喝药了。”
桑冉白接过张妈手里的药汁,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碗就见了底。
张妈见状,快速从口袋掏出一颗蜜饯递给桑冉白。
桑冉白将碗筷轻轻放在梳妆台上,摆手:“张妈!今日忽然不觉得苦了。”
张妈愕然,夫人今日怎么同往常不太一样了,平日里最怕苦的,喝个药汁都要推三阻四的,今日竟这般乖巧地喝完了。
不禁欣慰道:“艾,夫人总归是要长了,不像过去那般孩子心性。”
正当二人话语交织,氛围温馨之时,傅辞推门而入,带着旅途的尘埃与风霜,却难掩其英姿飒爽。他身着战袍,身形挺拔如松,即便倦意爬上了眉梢,那份刚毅与俊逸依旧不减分毫。往昔,桑冉白对傅辞这副皮相,简直是情有独钟,爱慕至极。
若是往常,桑冉白见傅辞归来,定会满心欢喜,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而今日,她却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仿佛入定了一般,连眼皮都未曾轻抬。
张妈眼尖,见傅辞归来,连忙识趣地收拾起药碗,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问道:“少爷,今晚厨房里特意为您准备了最爱的红烧蹄髈,您可要好好尝尝?”
“不了,晚上樊楼听戏!”
傅辞倒是回答得干脆利落,他倒是一直不避讳着她。
什么樊楼听戏?整个康城谁人不知她最近的新欢就是樊楼里的常青衣的柳双双。
他对柳双双的痴迷,帝都男女老少谁人不知?
傅辞察觉到桑冉白的异样,低头对上一双睁着褐色眼眸,今日她的眼睛异常的清明。
目光不经意的瞥见桑冉白的手心,满是血渍,忽然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正欲抓起桑冉白的手,桑冉白快速地将手收回。
“我的手没事!”
桑冉白的声音温婉,听不出任何波澜,她倒是一直都是这样不冷不热···
傅辞不喜这样的女人,进门三年从未给过他一个笑脸,甚至连在外寻花问柳的小道消息不断,她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怪我最近没回来、连受伤都要逞能?”
“倒也不是,少帅的行踪冉白没有必要时刻知晓,何况您这又是去剿匪了!”
她的语气是不易察觉的嘲讽。
傅辞轻轻勾起嘴角,不想继续和她无趣地掰扯下去,
“我近日踏上白狼山,参与了一场剿匪之行。”
白狼山,这三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在桑冉白心头猛地一划,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裂痕。
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时的白狼山寨,因她的一时冲动与无知,竟遭军阀铁蹄无情践踏。
火光冲天中,无数兄弟的身影在她眼前逐一倒下,那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山林,最终被熊熊烈焰吞噬,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
而今,当她再次听闻白狼山之名,心中五味杂陈。那些曾与她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还剩几人?谁又在那场浩劫中幸免于难?
桑冉白心中暗自思量,一股复仇的烈焰在她胸膛熊熊燃烧。她誓要重回白狼山,不仅要为逝去的兄弟讨回公道,更要亲手将蔡远兴与宫芷兰这对奸夫淫妇绳之以法,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然而,这对狗男女此刻究竟身在何方?她必须找到他们,无论天涯海角····
“三年前的白狼山,不是已经被尽数歼灭了吗?”桑冉白平稳思绪,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夫人何时对这些山匪如此了解?”今日的桑冉白确实同以往不同,至于不同在哪?傅辞也说不上来。
桑冉白知道自己如果继续问下去,傅辞定会对她起疑心,她恢复记忆的事情,一定不能让傅辞知道,桑冉白随意找了个借口就搪塞了过去:
“我一介女流,怎么会了解山匪呢,那还不是因为少帅经常提及,耳濡目染而已。”
“夫人,夫人,二姨娘和三姨娘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宝儿从门外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见傅辞也在房里,赶忙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喊道:“少帅!”
“何事打起来了?”傅辞面色一沉。
“还能是什么?无非就是今天谁打牌输了,或者是谁的衣服料子更时兴,亦或者今日谁的珠宝更漂亮!”桑冉白早已见怪不怪轻飘飘的说道。
见傅辞站在原地,并不打算起身解决,桑冉白识趣的站起来,
“那我去解决吧。”
桑冉白随着宝儿到了大厅,只见二姨娘和三姨娘互相拉扯着头发,周围丫鬟们站在一旁,却不敢有人上去劝阻。
“住手!”
二姨娘和三姨娘听到桑冉白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三年来,桑冉白几乎不管督军府姨娘们这些争风吃醋的琐碎之事,今日怎么忽然摆起当家主母的谱了。
帝都谁人不知,堂堂督军府里的夫人不过是少帅剿匪时捡回来的一个女子,她比府里的姨娘都晚进门,甚至没有身后没有任何可以依仗的背景。
这三年她虽然顶着督军夫人的名号,可众人心里都明白,她不过只是少帅同老宅的老夫人赌气之下的结果,娶了便娶了,地位远不如几位有着父兄在军政界撑腰、背景深厚的姨娘。
二姨娘钟珏和三姨娘温禾停下了争执,两人对视一眼,将矛头对准了桑冉白,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摆设,何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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