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王朝史
桃源国历前五年
始祖萧锐,率全族毅然踏入这片未知天地。经一番艰辛寻觅,终得一处风水宝地,自此,萧氏血脉于斯扎根,开启了繁衍生息的传奇篇章。
桃源国历前四年
彼时,天地间风云变幻,南部有一极其强大的东临家族。此家族疑似此间土著,势力庞大、根基深厚,仅凭萧氏一族之力,实难与之抗衡。萧锐当机立断,携手天地间其余四族,结成强大的联盟,共同对抗东临家族。在长达一年的艰苦鏖战中,五族联盟众志成城,终于大破东临族。东临族无奈之下,向萧氏俯首称臣,自此沦为附庸世家。
此后,林氏主动伸出橄榄枝,与萧氏结盟,共同抗衡秦、越两族。据传,东临族内隐匿着神秘宝藏,但此时始祖萧锐正疲于应对秦、越两族的威胁,无暇他顾,只能暂且将此事搁置一旁。
桃源国历元年
历经无数次的交锋与博弈,始祖萧锐与秦、越二族最终达成共识,决定二分天下。随后,萧锐顺势建立起桃源萧氏王朝,一个全新的时代就此拉开帷幕。
「——————」
云河门,祖师堂。
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幅幅历代掌门画像。李清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居中那幅画像上——画中老者手持青色符纸,眉目间透着几分超然物外的仙气。
“此为我云河门开宗祖师林罡。”李清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元婴境巅峰修为,曾以一己之力对抗七虚宗掌门越千寒。只可惜,远古二分天下时,他为护我云河门根基,落下病根,终身未能破境入玉璞。”
却裳三人静立一旁,丹月眼中满是崇敬,虹叶则神色淡漠,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敬茶环节,却裳并未急于动作。他抱拳躬身,姿态谦卑:“宗主,我天生不可炼气,入云河门是否……不太合适?”
李清闻言,抬手按在却裳肩头,一股灵力如游蛇般在其经脉间穿梭。片刻后,他收回手,眉头微皱,随即舒展:“无妨。你可做我记名弟子。虽不可炼气,但武夫之躯亦有大道可寻。我云河门不仅修行典籍浩如烟海,武学秘籍亦是汗牛充栋。”
却裳只得称是。三人敬过拜师茶,李清取出一枚玉牌,递给丹月与虹叶。玉牌通体莹白,其上“云河”二字如龙蛇游走。
“此为方寸物,注入灵力即可开启,内有符箓法宝若干,权作收徒之礼。”李清目光转向却裳,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瓶丹药与一柄短刀。
“这瓶破地丹,乃连木长老亲手炼制,可疏通经脉,对你武夫之躯大有裨益。至于这柄短刀……”他指尖轻抚刀身,刀锋泛起幽蓝寒光,“以玄铁铸造,刀内封有妖魂,虽材质寻常,但铭文与妖魂皆是稀罕之物,价值不菲。”
“谢过……师父。”却裳接过丹药与短刀,学着丹月的模样行了个云河门山上礼。
“去吧。”李清挥袖,“赤昌峰的理事长老会为你们安排洞府。”
三人退出祖师堂,朝赤昌峰行去。
“莫名其妙就成了掌门的弟子,也不知是福是祸。”丹月将玉牌系在腰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虹叶依旧神色冷峻,仿佛还未从东临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却裳将丹药收入怀中,心中警惕——李清心思深沉,这丹药他断不敢轻易服用。短刀则被他别在裤腿上,刀锋冰凉,隐隐透着一丝妖气。
“虹叶,看你心事重重,不如我们下山吃顿好的?”丹月见气氛沉闷,硬着头皮提议。
虹叶本想拒绝,却裳却已点头:“也好。这几日疲于奔命,确实该犒劳一番。虹叶姑娘,一起去吧。”
虹叶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只是不知……桃心城的百姓是否已归。”
几人沿着青石阶缓步下山,桃心城内一片死寂,唯有玄甲铁骑的士兵在清理尸鬼残骸。焦黑的街道上,偶尔传来铁甲碰撞的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不如去桃林深处的湖边吧。”丹月提议道,“这些年我在云河门修炼,常去那儿抓鱼果腹。还记得那日就是在林中修炼遭遇了闲散鬼修围杀,幸得北河兄相救!。”
虹叶与却裳没有异议,三人便朝着桃林深处走去。
桃林依旧繁茂,花瓣如雨飘落,仿佛昨日的血战未曾发生。然而,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却提醒着他们,一切都已改变。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丹月打破沉默,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
“东临家……已经没了。”虹叶双臂环胸,抱紧长剑,语气淡漠,“我在家族内本就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或许,留在云河门修炼,是我唯一的选择。”
却裳沉默片刻,抬头望向远处:“我本是外乡人,待找到离开此地的方法,便会离去。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在这桃花福地游历一番,精进武艺,至少……不再被那些山上神仙欺压。”
他心中思绪万千。昨日的战斗看似揭开了许多真相,实则迷雾更深。东临紫微曾说,他与丹月所得的桃核是东临始祖之妻清慧木的神魂所化。然而,清慧木并非尸祖,而是一个被道侣东临玄同杀害、用于养龙骨的可怜人。
尸鬼一事牵扯到七虚宗与桃源福地外的水湘国,此事绝不可能就此了结。却裳隐隐觉得,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还有渔师与黑山的失踪。渔师的脚印从岸边踏入山洞后便凭空消失,太过离奇。
“我听说,宗门藏书阁每月允许普通内门弟子进入三次。”丹月忽然开口,“我们作为掌门亲传弟子,或许没有限制。不过,藏书阁分上中下三层。中层是我们这些弟子出入的地方,上层为长老们所用,至于下层……”他顿了顿,“我之前的师祖也未曾提及。”
桃林深处的湖水泛着幽蓝光泽,岸边几株老桃树的根系裸露在外,如虬龙般扎入水中。丹月熟练地捡拾枯枝生火,虹叶抱剑倚坐在一块青石旁,却裳则盯着湖面出神——水波荡漾间,他仿佛又看见渔师李详摇橹的背影。
“鱼来咯!”丹月甩出三张符纸,符光如网,兜起几尾银鳞肥鱼。他转头却见却裳神色凝重,不由讪笑,“却裳,你这副模样,倒像是要赴死战。”
却裳拾起一枚石子掷入湖心:“我在想藏书阁的事。你说下层连长老都未提及……会不会藏着云河门有关天外的记载?”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以我们三人的身份修为,想进入还是不太可能,先说掌门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定然不会让我们进入,再就是偷偷潜入也是不用想了,定然有高阶修士把守。"虹叶随意捡起一枚石片在湖面上打水漂,石片在湖面上弹射了七八下,最后淹没在湖水中。
“确实。"却裳也很郁闷,在这云河门内太过束手束脚了,“我准备过几日和掌门说,下山历练,先在桃源国内逛逛,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
“这样也好,就是不知他会不会让你去。”丹月将鱼用树枝串起,而后架在火上开始烤。
“他会的,毕竟我身份特殊,再者从昨日他和东临紫微的对话中可以得知,云河门与皇室高度绑定,把我们吸收进云河门说不定就是桃源国皇室的意思。”
湖水在月下泛着碎银般的光泽,丹月烤鱼的香气驱散了连日紧绷的气氛。却裳咬了口焦脆的鱼腹,油脂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忽然想起祖父酿的武庆大曲——此刻若有一壶,才算真正对味。
"尝尝这个。"虹叶忽然抛来一只青玉瓶,却是她从东临府带出的"桃夭酿"。酒液入喉,却裳瞳孔微缩——这味道竟与武庆大曲有七分相似,只是后调多了丝桃核的苦涩。
丹月正用符纸折成仙鹤逗弄湖鱼,忽然轻咦一声:"你们看这鱼鳃。"符光映照下,银鳞鱼鳃处竟有细若发丝的紫纹,"像是......锁链的纹路?"
三人对视片刻,终究没再深究。夜风裹着桃瓣掠过水面,将那些诡谲的纹路搅碎成凌乱光斑。
三日后,赤昌峰理事堂。
"这是本月功课。"白须长老将三枚玉简分给众人,"丹月需炼制三十张驱邪符,虹叶修习《流云剑谱》前三式,至于却裳......"老人打量着他筋肉虬结的手臂,"每日卯时去后山寒潭担百桶泉水。"
却裳接过特制的玄铁桶,桶底刻着云纹——触手刹那,他隐约觉得纹路走向与那日湖底剑柄的符纹相似。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丹月的哀嚎打断:"三十张!上个月才二十张!"
"你现在可是掌门亲传弟子,自然要多担待些。"长老捋须而笑,眼角的褶皱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修炼日子平淡如水。却裳发现,每当自己用玄铁桶舀水时,潭底总闪过一抹青影。某日他故意放缓动作,终于看清那是半截生锈的青铜剑——与湖底所见制式相同,只是剑格处刻着"清慧"而非"清河"。
"发什么呆?"虹叶的声音从崖上传来。她今日换了云河门制式白袍,袖口桃纹随着剑招流转,竟暗合《流云剑谱》的运剑轨迹。却裳眯眼细看,忽然发现那些桃纹在某个角度会拼成锁链形状。
丹月的符纸在廊下铺成星河。他新研制的"桃香符"能引来彩蝶,此刻正被几只灵雀追得满院跑。谁也没注意到,符纸燃烧的灰烬落在花盆里,那株枯死的夜交藤突然抽出一截新芽。
七日后,藏书阁。
却裳擦着额角汗珠,将第一百桶泉水倒入青铜鼎。看守长老翻着书册漫不经心道:"新入门的弟子可免费拓印一层功法三部。"
《基础炼体诀》《云步详解》《药膳百味》......却裳指尖划过玉简,忽然在角落发现本《异闻录》。翻开泛黄书页,某段记载让他瞳孔微缩:
"天外有异士,丹田虽空而剑气自生。永昌三年,其人独闯锁龙潭,三日后潭水尽赤,唯见桃枝丈余,纹理似剑痕......"
阁楼突然晃动,典籍哗啦啦跌落。却裳扶住书架时,掌心按到幅脱落的地图——桃源国西南角的无名山谷,用朱砂画着与玄铁桶底相同的云纹。
"地震而已。"长老拂袖收起散落的书册,"最近地脉不稳,常有的事。"
却裳走出藏书阁时,夕阳正将七十二峰染成血色。他摸着怀中偷偷拓印的地图,突然听见虹叶在武坪的呵斥声:"剑不是这么握的!"
三个新入门弟子正被她训得面红耳赤。却裳驻足观看,发现虹叶演示的某个收剑式,竟与那日东临紫微操控尸傀的手势神似。
夜幕降临时,丹月抱着焦黑的丹炉来找他:"掌门赐的《基础丹诀》有问题!按第三页法子控火,差点把眉毛烧了!"
却裳翻开自己那本,同样的位置却写着截然不同的内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云海深处若隐若现的主峰——那里,李清的洞府刚刚亮起灯火,光影在云层中扭曲成蛇形。
晨雾还未散尽,赤昌峰的青石阶上已凝满露珠。却裳背着玄铁药篓,看丹月对照《百草图鉴》往篓里扔进第三十七株凤尾蕨。
"赤须参要百年以上的......"丹月蹲在溪边扒拉草丛,符纸折成的寻药鹤正啄他发髻,"见鬼!怎么全是三十年火候的?"
虹叶抱剑倚在古松下,忽然剑鞘轻点某处:"那块青苔。"
剑风扫开腐叶,三株赤红参须正从岩缝探出。丹月扑过去时,靴底突然陷进湿泥——腐叶下竟藏着个陶罐,罐口符纸早已褪色,隐约能辨"锁魂"二字。
"别碰!"虹叶的警告晚了一步。丹月指尖刚触及罐身,林间陡然响起铁链拖地声。雾中浮现十余名药农打扮的身影,脖颈皆缠着与赤须参根须同色的细链。
却裳药篓落地,震出三日前藏的青铜剑碎片。碎片割破掌心,血珠滴在陶罐符纸上,那些褪色的朱砂突然游动起来,拼成"东临"的古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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