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学仕和卢凌云皆震惊的看向顾清许,似是要向他求证。
“什么才女不才女的,是山长抬爱了。”
顾大郎谦虚的朝一边拱手,脸上那与有荣焉的样子,已经证实了几人的猜测。
沈知砚双目紧盯着顾清许手里的字帖,有种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他自然听说过顾大才女,可从来没往顾清漪身上想过。
“这么说,当初的那篇策论,真就是顾二娘子所写?”
沈知砚很激动。
顾清漪会出名,是因今年顾大郎考中秀才后,顾清漪闲来无事,把考题重新做了一遍。她写出的策论被顾三郎不小心夹带在书本里。山长考校顾三郎时,无意中看到顾清漪写的策论,顿时惊为天人。
对此,山长还特意让他夫人亲自请了顾清漪来书院。
经过山长的一番考校,山长无比遗憾的说出,若顾清漪不是女子,定会以十五之龄中秀才的狂言。当时有不少夫子在场,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书院。
书院的学生只知被山长赞誉的女子姓顾,根本没联想到顾清漪是顾家人,更没想到会是顾清许的妹妹。
沈知砚呼吸不由一窒。犹记得当初他从山长那里翻看顾清漪写的策论时,激动到一宿没睡。第二日找山长引见,却被告知如此有才情的却是一位女子时,他心里有多失落。
如今得知那才女竟是与他相看的顾二娘子。那种仿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知己,寻觅到毕生挚爱的幸运,让沈知砚激动到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心房。
“顾兄,令妹如此大才,当真是让我等敬佩。不知可否借字贴一观?”
秦学仕眼底对顾清漪的欣赏,溢于言表。
沈知砚和卢凌云都看顾大朗,实则目光早就落在他手中的字贴上。
“舍妹不喜被人非议和追捧,她才女的身份只有我们村子的人知道,还望三位不要传到书院。字贴你们也只能在我家看,不能带走。”
顾大郎很满意三人的反映,特别是沈知砚。
原本字贴是他刻意留下,目的就是为了让沈知砚知道,自家二妹的才情并不输于他。
如今目的达到,他自然不会吝啬。
当然,他准备的可不只有字帖。他二妹的才华,连他都自愧弗如。余下的就等着沈知砚慢慢发现。
不多时,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几人研究了一会儿字贴,又各自看起了其他。
书房内,只听得到翻书的声音。
突然,卢凌云像是发现了宝藏般,激动的指着一幅被他打开的落梅图,惊呼出声。
“这是岚笙先生的画,顾兄,你这里竟然收藏了他的画。”
沈知砚和秦学仕惊诧的凑近卢凌云。
看到画下面的落款后,二人比卢凌云还要激动。
要不是担心会把画拉扯坏,两人都会不顾礼数的伸手去抢。
“这竟是岚笙先生的真迹。顾兄,这画……”
秦学仕本想问要多少银子顾大朗能割爱。话到嘴边他才知说出来就会为难顾清许。
岚笙先生的画作,谁不想要?
换作画是他的,再多的金钱,他也不会卖。
据他所知,岚笙先生的画,千金难求。除了山长家那副山水图,就只有镇长夫人那副残菊。
年前听闻有上京那边来的大儒,重金要买下山长家的那幅山水图,被山长给拒了。
至于镇长夫人那副残菊图。秦学仕看向激动到快要落泪的卢凌云。
“卢兄,伯父千金都没能劝动镇长夫人割爱。你可不能为难顾兄啊!”
沈知砚颇为惊讶:“没想到要从镇长夫人手里买下残菊图的竟是卢伯父。我有幸陪着山长在镇长家见过那副残菊图,和顾兄的这一幅落梅相比,明显这一副在作画手法上更胜一筹。且,这画似是有些眼熟,像是……”
沈知砚话没说完,就见卢凌云像是魔怔了般,抱着画就冲出了房间。
几人皆是大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跟着跑出去。
卢凌云此时似是陷入了自己的境界,直接冲出房间,冲出院门,就连守着马车的车夫给他打招呼,他都像是没听见般,继续往前冲。
雪稀稀拉拉的下着,卢凌云把画如同宝贝似的紧紧揣在怀里,生怕沾上半片雪花。
后面跟来的顾大朗三人叫他,他像是没听到似的,跑的越来越快。直至来到村后的那条来时的路上,他才停下。
他双眼痴痴的望着不远处的山,眼底的狂热几乎要溢出。
跟上来的三人,沈知砚和秦学仕,原本还担忧的打算问问卢凌云是怎么回事。跟着卢凌云的视线看过去时,皆是震惊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顾大朗心如明镜似的,背着双手,悠然的看着三个失态的人。
他原本给沈知砚准备的有他二妹的字贴,策论和琴,倒是没想到策论和琴没被发现,他藏起来的画被卢凌云给找到了。
三人的反映如此之大,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却也是他乐见其成。
“顾兄!”
卢凌云突然转过脸,双眼炽热的看着顾大朗。
“你必定是知道岚笙先生是谁,也见过他对不对?”
沈知砚和秦学仕皆都双眼灼灼的盯着顾大朗。
画中的山,画中的红梅和景色和眼前几乎一模一样,要说顾大朗没见过岚笙先生,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顾大朗故作深沉的以手掩唇,轻咳两声,又清了清嗓子。他正要郑重的告诉三人,他们崇拜的岚笙先生正是他家二妹时,一声顾兄弟,把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就见穿一身黑色云翔符蝠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外披白色大麾,乌发用一顶银冠束起,长身玉立,容貌俊美的年轻男人。手提着一只足有十斤的灰兔,朝他们走来。
那走路的气势和气场,似是与这贫瘠的小山村格格不入,却又恰到好处的掩去了他一身的矜贵。让打小在上京长大,见过无数贵人的秦学仕都不由侧目。他忍不住问:“顾兄,这位是?”
还真是应了那句,人靠衣服马靠鞍。若不是容貌未变,顾大朗都不敢认,面前之人竟是前段时日他所救的贺震。
“贺大哥,你这是去哪儿?”
顾大朗望着这样的贺震,深受震撼。这个人和他以前见过的贺震,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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