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若隐若现葱葱绿绿，星际是没这样的美景。刚来时她很稀罕，看多了就没感觉了。

韩卉走到半路看到了小草，见她眼睛红通通吓一大跳：“我娘怎么了？”

小草将韩卉挑的担子接过去，沙哑着声音说道：“太太听到你崴脚，担心得没睡好。”

这个在韩卉预料之中，看着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那你这是？”

小草眼泪刷刷地掉：“我奶奶昨天没能逃进山，被小鬼子给害了。”

八年前小草的娘没了在继母底下讨生活，多亏了她奶奶护着才磕磕碰碰长大。年初，她后母要将她卖给一个爱打老婆的老男人，正好被韩卉碰到。

看她可怜韩卉出钱买下，还签了卖身契。没办法，对付吸血鬼的父母只有这样才能绝后患。

这姑娘力气大又勤快，除了针线活跟厨艺不行，家里的其他活都包揽了。她也孝顺，拿到的工钱都花在老太太身上。

韩卉心情顿时不好了，说道：“昨天村里有二十多个人没逃出来，大半是老人孩子。等以后见到村长，问问你奶奶葬在哪里，给她烧两刀纸。”

小草擦了眼泪说道：“谢谢姑娘。”

黄淑芬见到韩卉就要看她的脚，被她避过去了：“擦了药酒已经没事了。”

“下次不要逞强，那样的情况咱们得先保全自己。东西没了咱们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去求你二叔。”

韩卉可不会去求卖国贼。

吃过早饭后，韩卉与黄淑芬说道：“娘，我家房子被烧了。”

“什么？”

韩卉趁机说道：“那个女人说哥哥没了，我不相信。现在房子烧了，娘，咱们正好去上海找大哥。”

黄淑芬自小就被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封建教育洗脑。也是如此，这二十多年她一直守在在老家。要说去上海找韩永璟她不会答应，但韩孟阳是她的心病。

小草脸一下白了：“姑、姑娘，你跟太太要去上海？”

韩卉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你要愿意，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若是不愿意背井离乡，她也会送小草去南湾，然后给她留一笔钱以及够吃一年的粮食，再拜托村长跟王老头照顾下。

“我愿意，我愿意。”小草迫不及待地回道。当初若不是姑娘买下她，她现在估计已经被那老男人打死了。而且到韩家之前她从没吃饱过，进了韩家不仅能吃饱，还隔三差五吃到肉。

黄淑芬虽然很少出门，但也知道外面兵荒马乱很危险：“小满，你大哥应该是被什么事绊住了，等事情处理好会回来的。”

她做梦都想去找儿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真没了也要将尸骸带回来葬进祖坟，不至于让他做孤魂野鬼。可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在家都不安生，出门更危险了。

“娘，我们也不能一直在家干等啊！”

黄淑芬找了个借口：“小满，咱们盘缠都没有怎么去？”

韩卉将小草支出去，再从背篓将首饰跟钱匣子拿出来，又掏出了二十根小黄鱼：“这些钱够我们在上海花销一段时间了。娘，说不准哥哥现在就在某个地方受苦，我们要是不去找他，可能这辈子再见不到他了。”

黄淑芬盯着小黄鱼：“哪来的？”

韩卉压低声音说道：“在书房里找到的，应该是爷爷藏起来的。”

原身是识字的，为了熟悉字体她每天都练字。韩老爷子是喝酒喝没的，走得太突然很多事没交代。她练字累了就在宅子里寻宝，先从书房找起。没想到真让她瞎猫碰到死耗子，在书房找到暗格，里面放了二十根小黄鱼。

黄淑芬看到这些东西，红着眼眶说道：“小满，去上海没那么简单。路上会有鬼子、土匪跟强盗，还有拐子。就算运气好到了上海，那地方喝水都要钱，东西也死贵。咱们这钱用不了多久，到时候怎么生活？”

韩卉说道：“娘，咱们到上海先去找韩永璟，让他给我们安排住处。咱们安顿下来以后就去摆摊卖卤菜，我卤的肉你也吃过，不愁没生意的。”

见黄淑芬还要再说，她摇头说道：“娘，昨日来村里扫荡的鬼子全都被游击队击毙了。鬼子肯定会将这笔账算在樟树村所有人身上，要被他们抓到估计会开膛破肚。”

“你说什么，都死了？”

韩卉点点头。

黄淑芬一脸痛快地说道：“死了好、死了好，这些畜生都该千刀万剐。”“小草、小草，咱们收拾东西走。”

呃，这反应出乎她的预料，不过是好事，不用再浪费唇舌劝说了。早知道这样，一开头就说进村的鬼子都被杀了。

韩卉打了个哈欠：“娘，你跟小草收拾东西，我眯会。昨夜山洞人太多，我没睡好。”

就算鬼子今早得了消息，从集结队伍到抵达樟树村也得五六个小时，再搜山又得好几个小时。而仓库被搬空这事，鬼子今早肯定会发现，那势必会派人调查。所以，今天是搜不了他们这儿的。

等韩卉醒来，看下表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娘，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黄淑芬拿了梳子，一边给她梳头发一边说道：“叫了，只是你睡得太沉，就想让你多睡一会。”

补了一觉人精神多了，韩卉说道：“都收拾好了吧？收拾好了咱就走。”

黄淑芬说道：“不急这一会，咱们吃完饭再出发。”

主食有一锅大米饭、十多个红薯以及一碗粥，菜有一盘腊肉、一盘马苋菜，这些吃食是天亮之前她跟小草做的。

吃完饭就启程。小草背着黄淑芬，韩卉挑着担子，里面放着粮食、锅碗、干粮以及被褥，走一段路两个人互换一下。唉，不明白女人为什么缠小脚，连走个路都不稳当。

天黑之前，韩卉将黄淑芬跟小草带到了一个木屋。这木屋是猎户们搭建的，打猎会在外过夜，晚上可以在木屋歇脚。

韩卉看小草腿在打抖还要出去提水，拦住她说道：“小草姐，你歇着，我去打水。”

她这几个月一直在负重训练，又经常山上打猎，累是累但还扛得住。小草力气大但负重几十斤走六个多小时，也是难为她了。

拗不过她，小草只能坐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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