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林疏正在家里看翻译资料,她大学学的是英语,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完成学业,可对英语的学习,却一直都没放弃。中途遇到难点,她正打算查询,手机突然进来一个陌生的电话,林疏看了眼,并不打算接,可没想到对方却格外坚持,她没办法,只得接起来。
“你好,请问哪位?”
“我,顾砚深。”男人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隐隐有些不悦,“你没存我号码?”
林疏没回答,转而问道:“有事吗?”
“夏夏一会儿要去家里看你。”顾砚深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没这个必要吧。”林夏是什么人,林疏很清楚,以她俩的关系,还没好到专门来看她的地步。
“有没有必要,不是你说了算的。”
“那你何必多此一举打这通电话,直接来就是了。”
“林疏!注意你说话的态度!”电话里,顾砚深的口气已经很不耐烦了,“夏夏刚从国外回来,见到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最好别惹她不高兴。”
林疏皱眉,今天这一天事已经够多了,他们还一再地来打扰她的生活,她是真有点不耐烦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觉得呢?”顾砚深的口吻带着一股嘲弄,“你不是最在乎顾太太这个位置,贪恋顾家的财富吗?照我的话做,我能保证你暂时不会失去这些。”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这些。”
“林疏,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顾砚深明显生气了。
林疏立马适可而止,她也不是真为了和他吵架:“想要我配合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说。”顾砚深言简意赅。
“我什么时候能去顾氏集团上班?”她直接开条件。
顾砚深也没和她绕弯子:“招聘计划在下个月。”
“不行,时间太长了,我要明天就去。”
话音落,电话里沉默了一阵,林疏知道他这是彻底生气了,但她不后悔,有些东西,就是要自己去争。
“林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谁给你的胆子和我谈条件?”
“明天去顾氏上班,或者我下午就出门,不见林夏。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又是一阵沉默,漫长而干涩的沉默,时间久到林疏手心都出了汗,以为顾砚深不会同意时,他却突然开口:“好。”
他同意了,林疏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在她的认知里,顾砚深是对工作何其认真,何其在乎的一个人,没想到为了林夏,竟然也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林疏苦笑,他为了她,还真是什么原则都能打破啊。
下午的时候,林疏睡了一觉,等到门外传来童妈的声音,她才从床上起来。
顾砚深果然带着林夏一起来了,两人正站在客厅,顾砚深温柔地帮她脱掉外套,而林夏则仰头看着他。从林疏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林夏浅笑晏晏的嘴角,和顾砚深深情宠溺的眼神,还真是一对璧人。
林疏苦涩一笑,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还在这呢,还真是讽刺。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林夏朝她看了过来,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换上一副甜笑的表情:“姐姐,你起来了啊,”她轻摇着旁边顾砚深的胳膊,“砚深哥哥,快,把我给姐姐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虽然是叫她,礼物也是给她的,可林夏的目光全程都没在她身上,反而是围着顾砚深,娇滴滴地开口:“也不知道姐姐会不会喜欢这个礼物,我这笨手笨脚的,真担心送不到姐姐的心坎上。”
顾砚深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准备的,她当然会喜欢。”
“那就好。”
即便已经看过很多次这种场景了,亲眼见到他们在自己眼前卿卿我我,林疏还是会觉得心里窒闷。她不想为难自己,也没必要,干脆直接转身,朝沙发走去。
身后传来林夏的声音:“姐姐,你等等我,你还没看礼物呢。”
接着是顾砚深:“夏夏,你慢点,别着急。”
……
林夏跟着她来到沙发旁,把礼物打开:“姐姐,你看看这个包你喜不喜欢,是我专门从国外带回来的。”
这会儿顾砚深不在,他回房间拿东西了,林疏看都没看,径直开口:“现在顾砚深不在,你不用演了。”
林夏一愣,眼神躲闪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依旧娇滴滴地开口:“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吗?那我走了。”林疏作势要起身。
林夏这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随意将礼物丢在一旁,说话也不嗲了,脸上更是半分笑容都没有:“想不到几个月不见,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某人该不会真把自己当顾太太了吧。”
林疏懒得搭理她的讽刺:“说吧,今天找我来是因为什么?”她才不信林夏是为了专门给她送礼物的。
“你觉得呢?”林夏伸出自己刚做的指甲,仔细欣赏着,“当然是为了让你看清楚,砚深哥哥到底喜欢谁。”
她语气嘲讽,眉眼轻佻:“虽然你和砚深哥哥领了证,但砚深哥哥和我说了,他爱的是我,一纸婚书而已,他并不在乎。论样貌,你不如我漂亮;论家世,我是林家亲生的女儿,你只不过是领养的;论学历,我正经国外名牌大学毕业,而你,不过是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可怜虫,”她逼近林疏,“你拿什么和我争?”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林疏更生气了,当初要不是因为林夏,她也不至于落得个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下场。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林疏和她眼神对视,丝毫不退,“既然你这么自信,今天又何必专门跑来和我说这些?”
“你!”林夏没想到她会反击,一时间气结,“我来就是为了警告你,让你认清自己,不要对砚深哥哥抱有幻想!”
“哦?是吗?”她越怕什么,林疏就越想说什么,反正她已经不高兴了,何必还在乎其他人的想法,“你既然知道我对他抱有幻想,是不是应该老实点?”
林夏果然被她点起来了:“砚深哥哥爱的是我,你对他抱有幻想也没用!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是吗?真的没用吗?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先婚后爱’,‘日久生情’吗?”
“可你不爱砚深哥哥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林疏破罐子破摔,铁了心要气她。
一瞬间,林夏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吓,又仿佛经历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呆愣在原地,整个人都不动了。
恰巧,顾砚深从屋里出来,看见她这个样子,一把搂住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林疏呵斥:“你刚才在干嘛,明知道夏夏胆子小,还这么大声和她说话干嘛?”
林疏抿了抿唇,还没来得及反驳,倒是让林夏抢了先,她声音带着哭腔,和刚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砚深哥哥,你别怪姐姐,是我不好,是我笨,挑的礼物不合姐姐的心意,也不会说话,才惹姐姐生气了。”
“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顾砚深温柔地哄了她好一会儿,等她恢复得差不多了,才开口,“你先去车上等我,我马上来。”
林夏点点头,温柔开口:“那你要快点。”
“嗯。”
直到林夏的背影消失,顾砚深才收回视线,他眼底的温情散尽,当即换上一副狠厉的神色,对着林疏:“我知道你巧言善辩,善于蛊惑人心,要不然爷爷也不会被你哄骗。”
随即皱眉,似乎极其厌恶,“刚才那种不着边际的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算了,以后不要在夏夏面前再提!她单纯善良,和你不是一路人,更不是你的对手。要是她因为这些想不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愤怒到极点,林疏只觉得好笑了,“单纯善良”这个词竟然能用来形容林夏,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连辩解都懒得做,林疏转身就走,顾砚深却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给我站住!谁允许你走了?”
他抓的地方恰好是她被黎婉音烫伤的位置,一瞬间,林疏疼得皱眉。
顾砚深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微微皱眉,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林疏从他手中抽回手,冷漠开口:“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屋了。”
顾砚深本来就有气,见她这样,更恼了:“你自己在电话里答应过我什么,你忘记了吗?”
林疏当然没忘记:“我只答应过你会见她,至于其他的,都是你自己说的。”
“你……!”
林疏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她现在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到刚才他对林夏的那副温情模样,身体的痛和心里的痛交织,让她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我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顾大总裁,你答应我的,也请不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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