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总算有点明白傅家人的想法了。
在他们眼里,她就该日复一日的牺牲自己,用自己的钱跟血肉,为傅家人筑成阶层上升的阶梯。
到时候,她虽然失去了大好年华,失去了钱跟自由,伺候一屋子看不起她的白眼狼,但能得到被傅言则承认的爱啊!
沈归荑笑着看向一旁。
“二婶儿,二叔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也在外面养了几个小的,让您以后也忍气吞声,照顾好小三跟私生子,以后好让私生子给您养老呢!”
傅二婶是个一根筋的妇人。
沈归荑提醒她,能说出这种话的男人,自己也干净不了!
果然,傅二婶一听这话怒目圆睁,揪着傅二叔的耳朵就往外走:“好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有点小钱就开始整花花肠子......”
傅二叔的惨叫声跟着远去。
咖啡馆本就是安静的地方,傅家人这一闹,店内很多人都不满地看过来。
温询喜欢得幸咖啡馆的蓝山咖啡味道,他有空时会带电脑来自己的专属卡座办公。
傅家人位置在他后面。
听到一阵高过一阵的喧哗声,温询额角青筋跳了好几次。
但在听到其中一个熟悉的名字时,他停下了让店员过去劝说的手势。
沈主管?
听着背后的吵架声音,温询若有所思。
傅佩见请来的帮手,被沈归荑轻飘飘一句话就弄走两个。
她气愤不已。
傅佩猛拍了下桌子,面红耳赤道:“沈归荑,你别太过分!怎么能凭空造谣二叔呢?”
沈归荑尝了口刚送上来的咖啡,嗯,味道不错。
她眉眼带着淡笑:“怎么能说是凭空造谣呢?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下梁歪成这样,二叔还能出淤泥而不染?对了,你之前向我借的钱跟首饰,什么时候还我?”
傅佩梗着脖子喊:“那明明是你非要送给我的东西!你说是借的就是借的了?都送人了你怎么还要回去?”
“扑哧。”
背后传来了一声富有磁性的男性轻笑。
听着莫名耳熟。
沈归荑没细想。
继续一脸温柔地跟傅佩掰头:“佩佩,大嫂从前教了你多少次?女孩子要优雅娴静,不能像个市井泼妇一样,动不动就拍桌子大喊大叫,不过,也是血缘太强大了,怎么都教不会......”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郑英兰,又瞥了一眼傅佩,“啧啧”摇头。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被一句话骂了全家的傅佩跟郑英兰,气得手指颤抖:“你!你!你!”
沈归荑一脸从容,将味道不错的咖啡一饮而尽。
她拿起纸巾优雅地摁在嘴角,为压死骆驼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啧,骨子里的劣根性,果然是改不了的。还记得从前你们给我打的借条吗?法律规定,超过三千就能立案,我给你们一周时间考虑,要不要把在我这儿借的东西还回来。”
勾唇一笑,她站起身就走。
身后郑英兰跟傅佩气急败坏,喊了一声:“再是千金大小姐又怎样?爹不疼又没妈,丈夫儿子不爱你还没钱!你以为你的人生有多成功?”
沈归荑脚步一顿,回头时目光宛若利刃。
她留下一句“对了,咖啡记得付钱,可别像以前那样逃单啊!我现在不当冤大头了!”
又继续往前走。
两母女被那尖厉的目光吓住,一时没有动作。
一旁的服务员听见这句话,立刻挪到靠近卡座的地方,虎视眈眈看着这几人。
开玩笑,他们店里的咖啡出了名的贵,一杯一千五起。
这一逃单,起码是他一月工资。
傅郢死死拦着被气疯的亲妈跟亲姐,满头大汗:“妈,姐,你们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出了咖啡馆,沈归荑面上笑意消失。
拳头紧攥。
虽然傅家人为人做事恶心,但那句话确实没说错。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
背后传来那对母女的粗俗咒骂声。
温询收好电脑,面无表情往外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之前几次见面,沈主管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他倒是没看出来她如今生活有这么窘迫。
既然大家是合作伙伴,于情于理,他都该帮一帮她。
可等他长腿跨出咖啡馆,那抹纤细的倩影早已消失无踪。
头一回想帮一个女人,还没帮上对方就跑了。
温询心底莫名闪过一丝怅然。
沈归荑从不内耗。
回招待所的路上,她就已经整理好了心情。
麻溜地收拾行李退房,用身上仅剩的五十块,花了十二块打车去临水别墅。
那是她从前的家。
现在只有亲爹郑兴国领着他的新欢跟私生女住在里面。
按理说,这套房子她也有一半继承权。
她要进去住段时间,也是理所应当的。
走到别墅前按了门铃,沈归荑被在沈家干了几十年的老员工杨姨放进门。
“归荑?你怎么来了?”
杨姨四处看了一眼,确定肖漪跟郑归晚还没回来。
她把沈归荑拉到角落,看了一眼大行李箱。
“这是?”
沈归荑有些赧然:“我......准备回家住一段时间,我爸呢?”
杨姨迟疑着说:“先生身体不太好,经常住院,前两天刚回家,你这回来,也不知道......”
沈归荑听懂了杨姨的言外之意。
她要住回自己家,还有点难。
因为现在别墅里当家做主的人,是十多年前她从家里负气出走时,狠狠甩了几巴掌的小三,她妈曾经的闺蜜-肖漪。
“没事杨姨,这是我家房子,我还不能回自己家住了?”
开着玩笑,沈归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别墅走去。
杨姨也为难地跟上。
打开大门,客厅传来咳嗽声,一道难掩暮气的声音响起:“小杨,谁来了?”
杨姨犹豫了片刻才说:“是......是大小姐回来了。”
长久的沉默。
两父女一个在客厅沙发坐着,一个在门口站着,遥遥相望。
沈归荑看到曾经痛恨的亲爹两鬓长出了白发,六十多的年纪,看上去却已逾八十。
她心头难免闪过酸涩。
亲妈沈愿是个事业型女强人,她从小是亲爹照顾长大的,也是被他捧在手心二十多年的小公主。
所以在沈愿患癌那段时间,她得知郑兴国早就出轨,甚至还跟她从小亲近的肖阿姨生了一个私生女的时候,她才会这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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