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大爷主动带头捐了二十块。
在这个年代，二十块钱可不好赚，好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还没这个数呢。
可即便如此，邻居们依然不买账。
有人大声问道：“工厂里难道没赔钱吗？干嘛要让我们掏？”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万碧一听这些人不仅不给自己捐钱，还算计起自己的棺材本，瞬间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手指着众人，扯着嗓子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东西！我儿子死得那么惨，你们就这么抠搜，一分钱都不肯拿出来！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关键时刻全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儿子尸骨未寒，你们就这么对我，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还惦记我的棺材本，你们咋不去抢啊！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
那骂声尖锐刺耳，不堪入耳，整个院子都被她的叫骂声笼罩。
众人一看万碧又开始撒泼，心里的不满更甚，愈发不肯给钱了。
有人直接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嘴里还嘟囔着：“这老太婆太过分了，谁爱捐谁捐，我可不受这气。”
一大爷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心中的怒火直往上冒，他狠狠地瞪了万碧一眼，赶忙说道：“万碧，你赶紧给大家伙道歉！”
可万碧脖子一梗，说什么都不肯道歉，依旧骂骂咧咧的。
被骂的人倒也不生气，反正万碧这撒泼的模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给钱更是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二大爷坐在一旁，看着这乱糟糟的场景，心里也犯起了难。他本也不想给钱，可自己毕竟是院子里的带头人，一大爷又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实在推脱不过。
犹豫了好一会儿，二大爷才满脸不情愿地掏出五块钱，递给齐雪雪，嘴里还念叨着：“姑娘，节哀顺变呐。”
金子昂虽然平日里讨厌万碧，但一看到齐雪雪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心疼得不行，舍不得让她吃苦。
他想都没想，也赶紧掏出五块钱，递到齐雪雪面前。
苏皓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金子昂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傻，不会干丧良心的事，结果这会儿就犯起了迷糊。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给钱，谁还不知道他心里惦记着齐雪雪呢？
不过有了两人的带头，其他的邻居也不好意思干看着了，多多少少给了点，一毛不拔的反而成了少数。
没多会儿，院子里的人捐款都捐得差不多了。
人群里，就属苏皓还没掏腰包，显得格外扎眼。
人群中，有人已经开始小声嘀咕：“你说，苏皓这回能出多少？他可是咱院里出了名的阔气，上回三大爷家小子出事，他眼皮都没眨就掏了十块钱呢。”
旁边的人摸了摸下巴，应道：“那肯定不能比上次少吧，大家都盯着呢。”
苏皓自然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可他稳如泰山，端坐在椅子上，双手悠闲地抱在胸前，丝毫没有掏钱的打算。
他心里暗自想着：‘我跟魏高驰家又没什么交情，凭什么要我出钱？救急不救穷，万碧刚拿了好几百块赔偿，哪里穷了？’
想到一大爷组织的这场捐款，苏皓不禁皱起眉头，小声嘟囔：“真搞不懂一大爷，是不是被万碧抓住什么把柄了，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就万碧那性子，怎么可能念大伙的好。”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所有人都看着苏皓，苏皓却晃着二郎腿，悠然自得。
金子昂实在憋不住了，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苏皓，低声说道：“苏皓，大家都捐了，你多少意思一下呗。”
苏皓像是没听见似的，站起身，把板凳一收，大声说道：“事儿都完了吧？我能走了不？”
众人一听，心里都明白，苏皓是不打算捐款了。
那些之前还犹豫着没捐钱的人，一下子来了精神，挺直了腰杆，仿佛找到了同盟。
一大爷看着苏皓，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他也清楚，捐钱这事不能强求。
他暗自思忖道：‘这苏皓可不是好惹的，真闹起来，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于是，一大爷清了清嗓子，无奈地开口道：“行吧，今天就先到这儿。”
这场捐款大会，收效甚微，甚至有点尴尬，可一大爷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心里盘算着：‘唉，以后还得指望谁给我养老送终呢。’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万碧突然像疯了似的冲了出来。
她几步跨到苏皓面前，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像要吃人，高声叫骂道：“苏皓，你到底什么意思？别人都捐了，就你搞特殊？你有钱得很，怎么就舍不得拿出点来？你是铁打的公鸡，一毛不拔啊！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掏出来，就别想离开这儿！”
苏皓被这一番无理指责气得笑出了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
周围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想到万碧竟然能如此厚颜无耻。
众人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皓，想看看他到底会如何应对。
只见苏皓不慌不忙，缓缓转头看向一大爷，语气平和的问道：“一大爷，我就问您，要是有人当街拦路抢劫，我能不能还手自卫？”
旁人或许不知道，可苏皓自己心里清楚，上辈子他在市井当混子，什么样的无赖没见过，万碧这点手段，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在苏皓的处世哲学里，能动手解决的事，绝不多费口舌。
一大爷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太了解苏皓了，知道他可不是光说不练的主，真要动起手来，这局面可就彻底失控了。
一大爷赶忙上前，站在万碧和苏皓中间，对着万碧劝道：“万碧啊，捐款本来就是自愿的事儿，人家苏皓跟你家没那份交情，你可不能硬逼着人家。”
“你再这么闹下去，其他邻居心里都不痛快，到时候都嚷着要把捐的钱拿回去，你说这可咋整？”
一大爷这话，表面上是在劝万碧，实则也是在给她找个台阶下，毕竟他心里明镜似的，苏皓真要动手，万碧可讨不了好。
万碧一听这话，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一想到真要把大家捐的钱都退回去，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她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心有不甘地闭上了嘴，不再吭声。
整个捐款的过程中，齐雪雪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偷看苏皓，她这下越发确定苏皓对头一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要不然他面对自己，绝不可能是这副坦然的模样。
这让齐雪雪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说，起码自己的清白和娘家的名誉都保住了，现在魏高驰已经死了，就算那天晚上真的中了招怀了孩子也没人知道孩子是苏皓的。
一大爷眼看事情已经摆平了，这才摆摆手，让大家都回去歇着。
事实上他年轻的时候的确跟万碧有些不清不楚，要不是担心这女人撕破脸，害得自己晚节不保，一大爷也不愿意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院里的人本来就不愿意来参加这个捐款大会，现在一听说可以走了，一个个溜得飞快。
苏皓也拎着板凳，准备回去吃饭，他早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这还是苏皓头一回在自己的屋里生火做饭，有了金子昂的指点，一切倒是相当顺利。
苏皓特地从系统里兑换了小米辣，只见他先将锅烧热，倒入油，待油微微冒烟，“滋啦”一声，把切好的葱姜蒜丢进锅里，瞬间，一股浓郁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紧接着，他把腌制好的肉片滑入锅中，肉片在锅里迅速变色，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苏皓熟练地翻炒着，随后加入那色泽鲜艳的小米辣，辣椒的香味瞬间被激发出来，与肉香完美融合。
这香味愈发浓郁，顺着窗户飘出，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邻居们闻到味道之后，一个个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折腾了一天，万碧这会儿也饿得厉害，一闻到香味是从苏皓家里传出来的，她立马又露出了恶毒怨恨的表情，嘴里开始不停地咒骂道：“苏皓这个挨千刀的，他怎么不去替我儿子死！有钱吃肉摆谱，却不肯捐点钱给我，真是个没良心的！他就该遭报应，不得好死！”
齐雪雪在一旁听着，眉头紧锁，内心一阵怅然。
万碧看见儿媳妇在那里发呆，二话不说就踢了她一脚，恶狠狠地说道：“我让你嫁过来可不是当阔太太的，这么晚了还不做饭，是等死呢？”
把这个儿媳妇骗到手之后，万碧就原形毕露了，彻底摆出了恶婆婆的架势，反正齐雪雪已经没有离婚的可能了，她就当以后多了个奴隶。
齐雪雪无可奈何，只能去米缸舀米做饭。
然而当她打开米缸，看着里面那已经发黑的大米，顿时感到一阵绝望。
她的手停在米缸上方，整个人僵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曾经，她满心期待着嫁到城里就能过上好日子，能告别村里的艰苦生活，可如今眼前这发黑的大米，让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城里的吃穿用度，竟连自己在村里的时候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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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序闻着肉香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在家里就数落起了苏皓。
“本来以为苏皓那家伙是个善心肠，不管怎么说也会拿出十块钱来，就跟上回一样，结果没想到他这次是一毛不拔，心可真够狠的。”
二大爷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道：“要不是一大爷非得拿身份来道德绑架我，我也肯定一分都不给。正如苏皓所说，厂里头都已经赔了好几百了，凭啥还让咱们捐钱？”
二大爷嘴上虽然没把旧事说破，但他心里头门儿清，一大爷之所以对万碧特殊照顾，是因为年轻的时候爬过那老妖婆的床。
段序点了点头，深表认同：“确实，几百块也不少了。”说着，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羡慕。
叶艳却在一旁幽幽地说道：“人都已经死了，别说几百块了，就算几千块又有什么用呢？”
段序对此不置可否，心思一转，转而又问父亲道：“爸，你说咱们家这次都已经给一大爷面子捐钱了，能不能让一大爷也给咱们个面子，帮忙说一说，把那个在车间工作的岗位给我？齐雪雪一个女人，实在是不适合待在车间。”
段序对这件事格外上心，毕竟要是真有运气能成为化工厂的正式职工，往后就能分房子，不用再跟爸妈一起住了。
有了工资，自己花钱能随心所欲不说，还能让媳妇儿也过上好日子。
叶艳对这件事儿也相当在意，一听到丈夫这么问，立马支棱起了耳朵，满脸期待。
不管怎么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段序再不成器，这日子也得过下去。
要是段序真能在化工厂有份工作，以后也算是体面些，她就不至于在姐妹面前那么抬不起头了。
二大爷沉思片刻，觉得这件事确实有操作的可能。
但他心里明白，想求人办事，光靠耍嘴皮子肯定不行。
于是，二大爷思来想去，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二百块钱。
段序一看到这二百块钱，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直勾勾地盯着。
又听二大爷接着说道：“儿子，这钱给你找工作可以，但是你也得回报咱家，头二年的工资你得交到家里来，不能自己拿出去挥霍。”
段序一听，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一想到化工厂的工作和未来的好日子，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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