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外,偏僻的小山村,一处破败的院子。
“张嬷嬷,大小姐高烧昏迷了,快帮小姐找大夫!”小丫鬟焦急地拉住一个满脸横肉的婆子。
“哼,请大夫?哪有银子请大夫!”婆子恶狠狠啐了一口,话语中满是不屑和冷漠。
沈嘉兰躺在床上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针在脑袋里扎着,耳边的争吵声让她眉头紧锁。
好吵啊!
沈嘉兰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
陌生的环境让她瞬间警惕起来,行动艰难地坐起身,眼神四处打量。
狭小的房间到处是灰尘,摆设也破旧不堪,一眼望去就好像是贫民窟。
这是什么地方?
她没死!
这是……被人救了?
她原本是雇佣暗夜组织中的顶级神医,代号嘉兰,半年前研制出令世人梦寐以求的生命药剂,能够让人断肢再生,濒死之人重获新生。
没想到的是,组织中竟然有叛徒,暗夜组织的死对头为了逼她交出药剂,把她囚禁在人称“死亡监狱”的鬼岛幽冥狱中。
她嘉兰不可能任人宰割,索性炸了幽冥狱,趁机跳进大海得以逃生。
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却因为体力不支……
续春拦在张婆子面前,苦苦哀求:“求求你,我家小姐快不行了!”
“滚开!”张婆子使劲地推开续春。
“还真是个扫把星,要死就赶紧死!要不是因为她,老娘也不会跟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受罪!还不如早点咽气!”
张婆子本来在京都城待得好好的,却因为沈嘉兰被赶出侯府,便被静安侯夫人给派到乡下来盯着她。
这方圆百里都是山地,周围都是些庄户人家,想找个油水捞捞都没机会。
想起以前的快活日子,张婆子越想越生气,看见续春又跑到她面前,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嘴里嘟囔着:“小贱蹄子,再敢拦着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续春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沈嘉兰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不禁皱了皱眉,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这个地方很奇怪,她得先弄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不教训教训你,还不知道这里谁说的算!”
还没等张婆子得意起来,她自己就像球一样滚了出去,后背上还印着一个新鲜的脚印。
她趴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啊——谁,谁打老娘!”
续春眼中闪着泪花,捂着脸惊喜道:“小姐,您醒了!”
张婆子闻言,抬头朝着沈嘉兰看去,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这个小贱人刚才明明快死了,现在怎么还有力气打人。
沈嘉兰看着续春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眼神愈发冰冷,转头看向还在地上打滚的张婆子,厉声道:“我的人,也是你能随便打的?”
张婆子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三角眼斜吊着,凶神恶煞地直呼其名:“沈嘉兰,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小姐呢?想在我面前摆谱?我呸!现在你连个屁都不是!”
沈嘉兰冷冷地盯着张婆子,向前一步,身上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张婆子脚步不由地向后挪了挪,这位侯府庶出的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懦弱无知,今日这气势怎么这般强势,莫不是鬼附了身。
但是很快,张婆子又恢复那副嚣张的模样:“哼,装模作样,我警告你,我可是夫人的人,你要是敢动我,你死定了!”
沈嘉兰眼看张婆子那根肥腻的手指快要戳到她脸上的时候,猛地出手,迅速握住张婆子的手腕。
只见她手上一用力,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一把折断了张婆子的手。
张婆子鬼哭狼嚎的握着手腕:“啊——小贱人,我要打死你!”
说着,气势汹汹地冲向沈嘉兰,另一只粗壮的手臂高高扬起,作势就要打下去。
沈嘉兰却快张婆子一步,扯住她的胳膊,拿着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狗仗人势的东西!”
张婆子这才知道害怕,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不停地求饶。
经过这一遭,沈嘉兰彻底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她知道眼前这个张婆子是当今静安侯夫人派来盯着她的人。
张婆子有恃无恐地欺负原主,怕是得了静安侯夫人的应允,否则不敢嚣张至此。
“我不管你是谁的人,敢来招惹我,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张婆子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只感觉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竟吓得尿了裤子。
沈嘉兰手中的刀子在张婆子的脸上比画着:“欺负了我这么久,怎么也得讨点利息!”
说着,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剁掉张婆子的一根手指。
“啊——”张婆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一时间,鲜血四溅。
沈嘉兰十分嫌弃地一脚将她踢开,阴沉着脸喝道:“滚!”
张婆子一刻也不敢多留,连滚带爬地跑出院子。
沈嘉兰上前将续春扶了起来。
“小姐,你,你好像和从前不一样?”续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道。
沈嘉兰微微扯了扯嘴角,叹了口气说道:“经历过生死后,自然就想明白了。”
“小姐!不管您变成什么模样,奴婢都跟着您!”
沈嘉浅浅地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她没法和小丫鬟解释太多,毕竟她的改变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
静安侯府,静梦轩。
静安侯夫人白梦气呼呼地拍着桌子,身旁的沈墨兰关心地问道:“娘,谁惹您生这么大气啊!”
“我看你爹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想让我把那个扫把星接回来,真是晦气!”
沈墨兰闻言,自然清楚她口中的扫把星是谁。
“那您同意她回来了没?”
“当然没有!”
沈墨兰眼眸低垂,扶着静安侯夫人坐到椅子上,柔声开口:“其实您应该同意的。”
“墨兰!”静安侯夫人不赞同地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她,“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那个扫把星也配跟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她给你端茶递水都不配!”
沈嘉兰是侯府庶女,却偏偏占了个长字,这让当年晚一步怀孕的静安侯夫人一直记恨在心。
沈墨兰抱静安侯夫人的胳膊,开始撒娇:“娘,您就让她回来吧!姐姐一个人在乡下多可怜啊。”
沈墨兰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极为亲热。
“不行。”静安侯夫人的态度非常坚决,“墨兰,旁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还有她不是你姐姐!”
一个扫把星,有什么资格成为墨兰的姐姐?
五岁那年,沈墨兰突发急症,险些丧命。
遍寻名医都未能治愈,幸蒙高人指点,原是那沈嘉兰抢了她女儿的运势,才害得墨兰患病,要不是将沈嘉兰送走,她差点没了女儿!
“她是我姐姐。”说到这里,沈墨兰语气停顿了一下,转而继续说道,“而且,姐姐跟秦国公府还有婚约!要是她不回来的话,咱们跟秦家那边怎么交代?”
“你的意思是说……”静安侯夫人恍然大悟:“让她替你嫁给秦家那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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