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父亲!我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鼻尖,全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我满心挣扎,真想立刻转身,大步走到院门前,看一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可心底那股倔强与怨怼却如藤蔓般紧紧缠绕,令我无法挪动分毫。
“少爷,我们都准备好了,可以启程了吗?” 阿雨那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俏生生地站在房门前,手中紧握着几件简单的行囊,目光满是关切与期待。
我回过神,扫视着身旁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瞧瞧,如今的我,被家族扫地出门,身边不过一个护卫阿虎,余下的便是柔弱的女子,这般狼狈模样,与往昔楚氏世家二公子的尊贵身份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可那又如何?我暗暗攥紧双拳,眸中闪过一抹坚毅之光,终有一日,我定要风风光光地重回这楚氏世家,让所有人都知晓,我楚宇晨绝非池中之物!
“走!” 我深吸一口气,扬起下巴,率先大步迈了出去。
楚啸天独自伫立在原地,静静凝视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许久,才缓缓转身,步履沉重地向大厅走去。
……
“经长老会一致决议:自即日起,楚宇晨与楚氏世家再无瓜葛,宇晨阁名下所有仆从,一律发放遣散费辞退,此事即刻向天下公告。” 福伯身姿挺拔,面容肃穆,洪亮的声音在厅内回荡。楚府的大夫人与二夫人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眼中满是胜利的快感。楚啸天坐在主位上,仿若木雕泥塑,一言不发,而今日,三夫人依旧未现身。
我们一行五人分乘两辆马车,缓缓驶出楚阳城。我和阿虎坐在打头的马车,林哥与雨姐 —— 如今阿雨有了林哥相伴,这般称呼倒也亲昵 —— 他们陪着大娘坐在后面一辆。如此安排,也好让他们一路上悉心照料大娘。
我们告别了天下九州之一凌云郡中的楚阳城,朝着那明王朝的心脏 —— 御州郡进发,那里坐落着宏伟的都城,是整个王朝最为繁华昌盛之地。我心中满是憧憬,暗暗发誓,定要在那京城之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这一路行来,太过顺遂安逸,我都觉着浑身的劲道好似要被消磨殆尽,筋骨都快松散了。
“小少爷,不好啦!有强盗,快跑啊!” 驾车的老仆突然惊恐地叫嚷起来,声音颤抖得厉害,好似筛糠一般。
我却不惊反喜,早在这群强盗现身之前,我的灵觉便已敏锐察觉。嘿,正愁这身子骨要生锈,这不,就有不长眼的家伙送上门来,权当给我活动筋骨了。
我身形一闪,利落无比地从车内跃出,抬眼打量着眼前这群不速之客。哟呵,瞧这阵仗,这群强盗训练有素,到此刻都鸦雀无声,纪律严明得很呐,倒让我心生几分赞赏。阿虎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双目圆睁,眼中战意熊熊,自从踏入灵启高阶,他还没正经与人交过手,此刻就像一只急于扑食的猎豹。
林哥他们也匆忙下了车,雨姐和大娘吓得花容失色,脚步踉跄。也难怪,她们手无缚鸡之力,全然不懂武功。林哥的身手倒是颇为不俗,距灵启高阶也就一步之遥,寻常人在这关卡停滞十几年都不足为奇,可跟着我,林哥进阶那是指日可待。
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慢悠悠地晃了出来,瞧模样,生得还算周正,可手中那把附庸风雅的折扇,却生生暴露了他肚里没几滴墨水的草包本质。
“哈哈,这不是楚二公子嘛,哦,不对,如今该称楚小弟咯!听闻你手头揣着十万两银子,想必你那母亲也给了你不少私房钱吧。我这人呐,也不为难你,交出十五万两,我便大发慈悲放你一马,如何?我知道你有两下子,可毕竟只是个毛头小子,我这儿可有三百号兄弟,个个如狼似虎,你还是乖乖掏钱,省得吃苦头,啊哈哈哈……” 那中年男子仰起头,笑得张狂肆意,仿佛这十五万两白银已经稳稳落入囊中。
“赵羽,动手!”
一道清冷的声音陡然响起,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紫衣的少年傲然伫立在后方巨石之上,他面容冷峻,眼神淡漠,仿若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只听他轻喝一声,下达指令:“一上,二围!”
哟,十二都天门阵!我心头一惊,不禁对这紫衣少年另眼相看,能摆出这般精妙阵势,绝非等闲之辈。此刻,阿虎焦急地望向我,眼中满是求战之意,我微微点头,阿虎顿时如离弦之箭,兴奋地冲入阵中。
第一大队足有一百二十人,井然有序地分成十二个小组,错落分布在十二个方位。其中,灭、死两门的两组带头人,竟是两个光头少年,二人容貌酷似,仿若孪生,却浑身散发着勇猛无畏之气。这十二都天门阵的关键,便在这灭、死两门,有这两个小煞星镇场子,阵势的威力瞬间暴增一倍。我心中暗忖,阿虎此番怕是要吃些苦头,不过,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阿虎刚一踏入阵中,便身形一滞,神色骤变。怎么回事?这阵势好生诡异,他竟仿若置身迷雾,视线被层层阻隔,只能瞧见周遭几个布阵之人。
突然,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如汹涌浪潮,朝着阿虎滚滚压来。阿虎反应极快,猛地转身,双拳紧握,裹挟着雄浑真气,朝着气势涌来之处迅猛捣出。那气势稍稍一滞,却转瞬又如泰山压顶,带着更为狂暴的力量反扑。阿虎击中的,正是灭门小队,带头的李二不过八品修为,可仗着阵势之利,再加上身后十一人默契配合,竟爆发出惊人威力。
阿虎此刻就像一只陷入绝境的困兽,盲目出拳,每一次攻击都好似石沉大海,不见成效。他双眼通红,真气如决堤洪水,疯狂外泄,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着,已然呈现败势。
我瞧在眼里,心中有数,是时候我出手了。可我如今刚被家族驱逐,不宜太过张扬,暴露自己的真实修为。思及此处,我灵机一动,恰好可以施展灵核期独有的神奇本领 —— 易容换貌。
我悄然闪到马车后方,屏气敛息,调动体内灵元力。刹那间,身体仿若被一股神秘力量包裹,骨骼噼里啪啦作响,好似爆竹炸开。只见我的身形节节拔高,不多时,便长至一米八左右,这才停下。接着,我将灵元力缓缓引至脸部,眼睛乃是灵识汇聚之处,不便改动,只需稍稍散发出一些灵元力,让双眸更显深邃即可。剑眉英挺,无需修饰,鼻子嘛,自然是鹰钩鼻最显冷峻,嘴唇微微增厚,添几分坚毅之感。片刻间,一个面容冷峻、气质神秘的青年便出现在眼前。
我脚下轻点,施展出迷踪步,身形仿若鬼魅,瞬间便飘至强盗面前。我神色冷峻,目光仿若实质,冷冷吐出两个字:“住手!”
这两个字裹挟着雄浑灵元力,仿若滚滚惊雷,在山谷间来回激荡,经久不息,且那声音仿若长了眼睛,直直朝着强盗一伙奔涌而去。反观雨姐他们,却仿若置身事外,未受丝毫波及。哼,我倒要看看,这群强盗能扛多久,若还不停手,怕是耳朵都要被震聋。
“这位大侠,我乃黑风寨寨主赵四,在这江湖上,也算有些薄面。今日之事,还望大侠高抬贵手,莫要插手。事后,赵某定当与大侠结交,往后大侠行走江湖,若遇麻烦,报上我赵四的名号,多少能起点作用。” 那中年男子脸皮倒是够厚,此时还不慌不忙地摇着折扇,妄图用几句场面话唬住我。
“白痴!” 那紫衣少年的声音仿若一道利箭,直直刺入众人耳中。我心有同感,扭头朝他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嘿,这小子,倒是和我颇为默契。可那赵四仿若未闻,依旧滔滔不绝,真当我是好糊弄的?我冷哼一声,决定先发制人。
“拿扇子的,你听好了!即刻放了这一伙人,再交出十五万两白银,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跨前一步,目光如炬,声若洪钟,气势如虹。
“哈哈哈……” 那赵四仿若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手中折扇都差点飞出去,“我没听错吧?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嗓门大了些,就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还敢问我要十五万两银子?你怕是不知天高地厚!小的们,给我把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剁了!”
“白痴,嗓门大,哼……” 那紫衣少年又在一旁冷冷嘲讽,那语气,就像在看一场闹剧。
我心中暗笑,这帮蠢货,竟把我天玄宗的无上绝技当作嗓门大,真是可笑至极。
我无奈摇头,懒得再跟这赵四废话。单掌一挥,体内灵元力奔涌而出,施展出拂云袖。这一招看似轻柔,实则暗藏玄机,我并未使出全力,可那群强盗哪堪一击?除了那两个光头少年,其余人仿若被狂风席卷的枯草,纷纷倒地。那紫衣少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看似波澜不惊,可我还是敏锐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愕。
我脚下轻点,身形仿若飞燕,轻盈地掠过那群倒地的喽啰。余光瞥见那两个光头少年,见我冲向赵四,竟仿若木雕泥塑,毫无阻拦之意。看来这赵四平日里人缘堪忧,不得人心呐。
赵四见我来势汹汹,吓得亡魂皆冒,转身就跑。瞧他那逃跑的速度,起初我还以为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眨眼间,就被一根小兵掉落的大刀绊倒,摔了个狗啃泥,狼狈至极,那件原本雪白的衣裳也沾满尘土,瞧着颇为滑稽。
我冷哼一声,食指与中指并拢,体内灵元力疯狂汇聚,刹那间,一道近一米长的灵芒在指尖跳跃闪烁,仿若灵动的精灵。我手腕一抖,灵芒仿若一道闪电,朝着赵四疾射而去。这灵芒可不是凡物,乃是剑道极致的象征,触之即死。
赵四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灵芒,冷汗如雨,簌簌滚落。他深知自己此刻命悬一线,慌乱之下,竟扯着嗓子求饶:“大侠饶命啊!您只要放我一马,我立马奉上十五万两白银,往后您就是我赵四的老大,我唯您马首是瞻,如何?这名号说出去,多威风呐!”
我鄙夷地看着他,心中厌烦至极。就这般贪生怕死、愚蠢至极的家伙,也配当寨主?真不知他是如何爬上这位置的,还有那紫衣少年和两个光头少年,明明是可造之材,怎会跟了这么个草包。
“迟了!方才我要十五万两,此刻,我要你全部家当!乖乖带我去拿钱,否则,哼!” 我怒目圆睁,声音仿若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什么?你这是得寸进尺!给你十五万两,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赵四在这黑风寨苦心经营近二十年,积攒的这些家底,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赵四一听要他倾家荡产,顿时暴跳如雷,脸上青筋暴起,仿若癫狂。
“白痴!”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扭头看向那紫衣少年,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着几分讥讽。我心有戚戚焉,朝他会心一笑,这小子,还真是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的小命和你的家当,自己选一样吧!” 我懒得再跟赵四纠缠,抛下这句冷冰冰的话,便朝着那紫衣少年大步走去。这少年身上透着诸多神秘,让我兴趣盎然,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
而那赵四,仿若丢了魂儿,瘫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我的银子,我的命啊…… 不,我不能就这么输得倾家荡产……”
山谷间,一时间仿若只剩下他那绝望的念叨声,与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透着几分凄凉与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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