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从俱乐部离开,已是晚上八点,夜色融融,璀璨的灯光照亮街道,别有一番景色。
乔予凝还是跟来时一样,坐的周时叙的车。
“今晚住哪?”
“当然是住我自己的家。”乔予凝倾头,顾盼流转地望着他,“你是还想要我去你家住?”
周时叙:“你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
乔予凝不再看他,目视前方,“就知道你不欢迎我去你家住。”
周时叙:“???”
“真想敲开你这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些什么,强词夺理的。”
乔予凝没跟他辩驳,随意地问,“你现在还是住在景苑公馆吗?”
周时叙神情闲散地乜她眼,“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乔予凝也没跟他藏着掖着,“我也要搬过去住,刚好我在那边也有一套房子。”
而且,就在他的隔壁,两栋别墅紧挨着,仅仅隔了几步之遥。
周时叙眉毛上挑,透着疑惑,“好端端的从家里搬出来干什么?”
乔予凝朝他弯眼一笑,眼底透着恶作剧的光芒,“好折磨你呀。”
“……”
周时叙相信,这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他现在搬家还来得及吗?
“乔伯父、容伯母同意你一个人出来住?”
这个想法,乔予凝还没跟她父母提起过,她也是突然临时起意的。
至于为什么想要搬到他隔壁,她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原因。
但心中又隐隐有些什么,是某种她不太确定的情愫。
乔予凝手指轻轻刮蹭腿上的鳄鱼皮包,呢喃道,“这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又不是离家出走。”
周时叙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心提醒,“你带个保姆团队过去,别一个人在家里饿死了。”
她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一个人独居,真怕她把自己照顾得一团糟。
就算她不说,乔予凝也会从家里挑几个佣人过来照顾她,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
“我不带保姆过来,我也饿不死,我可以去你家吃饭。”
这般理所当然的语气,周时叙是既无奈又无可反驳,只能不痛不痒地说一句,“你是真不客气。”
乔予凝鼻尖轻哼,“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等车子停在滨湖庄园,乔予凝下车,喊住了准备启动车子掉头离开的周时叙。
“你等一下,我进去给你拿样东西。”
周时叙手指悬停在车钥匙冰冷金属表面上,左手胳膊肘随意撑在车窗上,饶是好奇地问,“什么?”
“你等会就知道了。”乔予凝转身小跑,高跟鞋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周时叙目光追随她的丽影,“你慢点,不着急。”
三分钟后,乔予凝拎着一个黑色礼袋从别墅大门走出来,径直来到驾驶位车旁。
“喏,回国给你带的礼物。”她将右手伸向前。
在昏暗的夜色中,礼袋的中央,隐约可见一个卡勒多拉巴十字架。
这个标志,周时叙再熟悉不过了。
“让大小姐破费了。”他扬唇道。
“你还没有打开看呢。”乔予凝双手轻轻搭在车窗上,用眼神催促他赶紧打开。
“大小姐的眼光自然不会出错。”
礼袋中是一个深浅棕色相间的条纹长方形的木质盒子,打开银色的金属锁扣。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透着奢华二字的腕表。
暮光蓝色鳄鱼皮表带,铂金的表壳和蓝色珐琅表盘,外缘镶嵌着长形蓝色蓝宝石时标。
三问报时装置,两个辅助表盘均饰有环形蜗纹图案,白金叶形指针。
鸣音饱满而深沉。
这只手表的行情价,周时叙是清楚的,在三千万以上。
而且目前已经停产了,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可见她送给她的这份礼物,是花了心思的。
夜幕下,周时叙黑色眸子荡漾着微光,他抬眼凝视着身旁的人,“谢谢我们公主。”
她的心意已经超过了手表本身的价值。
乔予凝摆摆手,“不客气。”
送给其他人的礼物,都是她在回国前一周才开始准备的,只有他的,是她在一个月以前就给准备好了。
这是手表,是她放假期间去瑞士旅游时看到的,当时就觉得很适合他,与他身上成熟稳重却又不沉闷的气质完美契合。
她当下没有丝毫犹豫就刷卡把它买了下来。
她这个人要么不送礼物,如果要送,那就绝对不会敷衍,一定是送对方喜欢的物品,而且必须得是最好的。
“你换上给我看看。”乔予凝继续道。
“可以。”周时叙左手往车窗外一伸,注视着她。
乔予凝被他这个突然的动作给整不会了,“什么意思?”
周时叙直言:“你送的,不得你帮我戴上吗?”
“……”
乔予凝双唇微张,嘟囔:“你才是难伺候。”
不过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可以帮他这个忙。
乔予凝伸手,将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黑色手表取下来,从他手中接过那块深蓝色的手表。
少女柔软的指腹蹭过他的手腕,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背肌肤上,她的双手像是带电般,激漾起一阵阵的酥痒感。
周时叙眸色变得幽沉,她低着脑袋动作认真,那露出来的大片肩颈肌肤在暖黄色的高杆灯映照下,雪白诱人。
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周时叙喉结滚了滚,她触碰他手腕的指尖仿佛扫过了他的心尖,一下一下的拨弄,让他心痒难耐。
男人的手腕跟年少时大不相同,变得坚硬有力,距离太近,乔予凝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背上隐约的青筋,充满了成熟男性的阳刚之气和力量感。
这是一双能让人感到心安的手。
不知是不是乔予凝的错觉,她感觉男人的手部肌肤的温度在慢慢升高,有些烫人,却又让她想要靠近。
跟她这种常年双手冰凉的人不同,她有些依恋这炙热的温度,让她觉得很舒服。
但佩戴一只手表到底是花不了多长的时间,表扣扣上,乔予凝便松开了双手。
灼热温度的来源消失,乔予凝不禁产生一丝若有所失的感觉。
“周时叙。”她明晃晃地盯着他。
“怎么了?”周时叙轻微调整一下表盘位置,跟她四目相对。
“我冷。”
周时叙闻言,有瞬间的错愕,感觉是自己听错了。
现在是六月下旬,气温维持在二十多度,她怎么会冷?
“手冷。”乔予凝将垂在身子两侧的双手伸到他面前。
一双手泛着冷白色的光泽,纤细漂亮,被保养得极好。
周时叙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宽大的右手一掌包裹住她的双手,这下,清晰地感受到了她双手的冰凉。
他轻蹙眉,“怎么会这么冷?”
“一直都是这样的。”在他巴掌之下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你帮我暖暖。”
语气里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连乔予凝自己都没有察觉。
“好。”周时叙另一只手也覆上去,用自己的温度捂热她的双手。
在星光与月华交织的夜晚,在满天星斗的璀璨中,在晚风吹拂的宁静里,一轮明月高挂天空,洒下皎洁的月光,打在那辆奢华尊贵的劳斯莱斯车身上。
驾驶位车窗降下,隐约能看到里面男人棱角分明的轮廓,旁边站着一位婀娜多姿的少女,她的双手被车内的男人温柔且有力地包裹住。
影子被拉长,画面动人又亲昵。
周遭的空气中,好像有什么微妙的东西在悄然无息地发生变化。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乔予凝开口说好了,周时叙才缓慢松开她娇嫩匀亭的双手。
双手彻底分开之际,他捏了下她的手指,现在是热了。
乔予凝挥手跟他告别,“我进去了,拜拜。”
“你这身子是不是应该喝点中药补一补。”周时叙还是觉得她常年双手冰凉让人不放心,得调理。
乔予凝听到“中药”二字,黛眉皱起,“不喝,喝了也没用。”
她的这个小毛病,之前就被她父母带去过看医生,喝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不过效果不大。
喝到后面她闻到中药的气味就想吐,食欲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她父母见状,便让她停下了。
虽然现在没再喝中药,但她在吃其他的补剂保养身体,补气养血。
“你也别想逼我喝。”乔予凝手指戳他胳膊,“知道吗?”
“谁敢逼大小姐啊。”周时叙懒洋洋道,“快进去。”
乔予凝在进去之前,点了点他腕上的手表,叮嘱:“我给你戴的手表,你不能摘。”
“不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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