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的声音冷了下来。
殿下的秦桧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官家竟然是这种反应。
此事谈成,官家本该欣喜若狂才对,毕竟只需称臣纳贡,割让旧疆就能够保住皇权不失,这难道不是官家乐见其成的事情?
但现在官家怎会如此冷淡?
不过秦桧并未多想,只当是自家的官家刚刚梦醒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天大的好消息,他拱了拱手,继续道。
“自然还有,官家莫急。”
秦桧笑着抬起头来,旁若无人的上前一步,距离龙塌仅有半步之遥。可服饰在李世民身侧的太监却丝毫没有阻拦,反而笑容有些谄媚。
李世民眯了眯眼,冷声道:“金人还有什么条件?”
“不瞒官家,金人的确有所图谋,本相虽然绞尽脑汁与那金狗周旋,也成功的与那金人初步同意了与我南朝和谈,却只是那岳飞实在可恶,惹怒了金人的朝廷。”
“如今岳飞已被本想下了诏狱,只要官家一声令下,将这岳飞满门屠戮,定然能够成功消去金人的怒火。”
说着,秦桧上前一步,继续道:“区区岳飞,不足挂齿,只要官家牺牲了一个小小的将领便能将这一次的议和成功谈下,届时官家的英明一定会传遍四海八方。”
“何况......那岳飞,岳鹏举本就有不臣之心,他居功自傲,枉顾圣旨,蔑视超纲,简直万死难辞其咎。”
“甚至,那岳飞扬言要迎回二圣,视官家的法统如无误,当真其心可诛!”
“用岳飞一条性命,便能换天下太平,何乐而不为。”
秦桧越说越是喜悦,待到他一字一句的说完,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菊花,全然不顾李世民已经冰寒一片的脸色。
好霸道的金庭,好窝囊的帝王。
李世民双拳不自然的握紧,哪怕昔日的渭水之盟,也未曾受到今日这般奇耻大辱。
什么时候唐唐帝王的威仪需要用忠心耿耿的臣子一条性命来换取偌大皇朝的太平,又是什么时候,朕的天下,需要和那些蛮夷委曲求全才能苟延残喘?
简直是笑话。
若是昔日的无能昏君赵构或许会沾沾自喜,保住了皇位。
可如今坐在这里的天子并非是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只想着自己屁股底下位置的昏君赵构,而是奠定了盛唐根基,杀人营野,敢叫天下俯首帖耳的天策上将,更是登高一呼便让万国来朝的大唐天可汗。
忍辱负重,与金人卑躬屈膝?
朕乃天策上将,何需用自家忠臣良将的性命,与那金人委曲求全?
“你来!”
李世民瞥了秦桧一眼,招手道。
闻声,秦桧眼中一喜,似乎已经看到了荣华富贵再与他招手。甚至,他都已经想好了等一会官家钦赐隆恩的时候,他这位位极人臣的宰辅该作何推托才能对得起他这位朝廷重臣的身份。
未曾想到,李世民的赏赐未曾落下。
却见他抡圆了的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秦桧的脸上,后者惨叫一声原地滚出去三圈,蹦飞了一颗老牙。
“官家息怒.......”
殿中的宫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视,哗啦一声跪倒了一地。
谁人也不曾想到,昔日最信赖宰相的官家竟然赏了相爷一个巴掌,要知道,这可是宰辅。朝堂的滚滚诸公中执牛耳的人物。
一直以来,秦相统摄六部,历来是官家的股肱之臣。
只是今日是怎的了?
秦桧也被打蒙了,他仰着头,呆呆的望着龙床上的官家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官家为何动怒,斩岳飞,与金人乞和这不是之前早就说好的吗?但这想法在秦桧脑海中转过一圈,便没有多想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为臣子,无论如何秦桧也不会跟着官家顶着干的。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官家息怒,老臣有罪。”
还算光棍。
李世民冷哼一声,低眉道:“哦?秦相何罪之有?”
“臣不知,但官家暴怒必有缘由,官家说老臣有罪,老臣便是有罪。”秦桧将脑袋伏在地上,头如捣蒜,响头磕个不停。
李世民目光森寒,若是换做往常,他恐怕早就一声令下将这卖主求荣的宰相给拉出去砍了,怕是连千古明镜魏征也拦不住。
但他也明白眼下不是时候。
如今的这大宋内忧外患,外有金人虎视眈眈,占据大宋旧疆,恨不能将大宋啃下一块肉来。而内有百官腐朽,天灾人祸,高坐在朝堂上的官老爷们一个个只顾着贪图享乐,毫无半点文人的气节和风骨。
分明蓄兵百万却无可用之兵。
分明天下富庶却无赈灾之粮。
何等畸形。
而眼前这秦桧是奸相不假,但李世民目光流转,心中做出了决断,却并不急于一时解决。纵然是杀鸡儆猴,也得有观众才好恩威并施。否则的话,纵然是图一时畅快立马提剑斩了这奸臣,却也于大局无干。
“说得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是朕却不知,这大宋的天下何时轮得到秦相来当家做主。”
李世民目光直视着秦桧,目光似剑。
秦桧心中猛跳了一下,顿时一惊,一想到方才的急切表现便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难不成是刚刚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激怒了自家这位敏感的帝王?
“老臣不敢!”
“不敢?可为何朕瞧着秦相分明是有滔天的胆子,做起了朕的主?”
李世民眯眼道。
“官家明鉴!”
秦桧将头埋的更低,恨不能掏心窝子来表忠心。“老臣一心为了官家赴汤蹈火,绝无半点二心。只要官家一声令下,老臣哪怕刀山火海,也绝不咒半点眉头。”
这也是自家这位官家平日最喜之事。
闻声,李世民冷笑一声,他忽然起身,站在了秦桧的跟前,居高临下道:“说得好,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只是秦相,此番若是朕......要抗金呢?”
一句话,大殿之内针落可闻。
仿佛所有宫人的心跳都漏跳了半拍,甚至有几个小太监枉顾礼仪惊呼出来,似乎怎么也没想到抗金一言会从官家的嘴里说出来。
秦桧也是猛然抬头。
他盯着目光咄咄的官家,再次将脑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官家,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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