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陆甜在当地医院醒来时,护士告诉她,送自己过来的一对父女有急事,就先走了。
没留联系方式,连一张纸条都没有。
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在路边等电召车的时候,看到各大门户网站上的国际热搜新闻。
那些照片就算再糊,身为当事人的陆甜,也能一眼认出来!
“原来不是幻听幻觉,救我的人,真是北欧厉家的?”
而且护士说是一对父女。
看来厉家对家主已婚的事,保密很好。
上了出租车,她一边搜索着关于厉夫人的一切蛛丝马迹,一边在心里有了初步的计划。
发消息给王律。
——【厉夫人是突破口,尽快接触上。】
如此保护一个女人的个人信息不被网友娱乐化。
陆甜敢百分之一百肯定,那位厉家家主,一定很爱很爱他的妻子。
京港是白天,王律回复的很快:【厉夫人?没听说过那位神秘人有妻子啊,不过圈子里一直谣传,说这位大佬就在京港,是为了找寻初恋白月光的。】
——【去找,是妻子!】
孩子都有了,还能是未婚吗?
出租车驶入城堡。
陆甜删除短信记录后,前脚刚下车,后脚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很不客气的推搡到了花园小树旁。
树干粗糙,她身上本来就有伤。
这会儿伤上加伤,好不容易在医院补液后,稍微有一点力气的身体,又迅速萎靡不振起来。
她挣扎。
耳朵却被斐竟一口咬住。
那曾经挑逗过陆悠悠的舌尖,带着世上最恶心的触感,想要钻进陆甜的嘴巴里。
啪!一巴掌,扇的够狠。
男人俊脸偏了偏。
树影婆娑。
他舔食着嘴角的血迹,一只手撑在陆甜身侧,人微微弯腰,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磨蹭着她的脸颊……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不知道我很想你吗?”
自从陆甜认识斐竟后,她就感觉得到,这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可怜穷小子,最怕的,就是失去。
所以她为了让他心安理得的和自己在一起。
她主动在斐竟的手机里,安装了可以互动定位的APP,让他时时刻刻,都能掌握彼此的行踪。
但自从囡囡葬礼后,陆甜卸载掉了。
斐竟长呼一口气。
浓郁的酒味,呼啸而来。
男人微醺,漆黑一片的瞳孔里,染上月色的清冷。
他抬起手,慢慢理顺着陆甜被弄乱的秀发,那动作温柔体贴的,叫人无话可说。
“老婆,你是我的,从一根头发丝,到整个灵魂,你只能是我的。
“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和别人鬼混在一起。
“我可以失去一切,失去人生,失去亲人,失去事业。
“却唯独不能失去你,真的!没你在身边,甜甜,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会多崩溃。”
斐竟没少喝酒,人有些混乱。
陆甜安安静静听着,最后,问道:“说这么多,斐竟,你有真的关心我一句吗?”
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喜怒哀乐罢了!
“陆甜!我爱你,这还不够吗?”
用很委屈,很生气的语气吼出来的。
话毕,男人晃了晃,捧住她的脸,苦笑,“甜甜,就算外人说你私生活不检点,为了项目就能随便卖身,可我不在乎,没人是真的干净的,我只想要你。”
“所以,你不是出于信任,而是觉得我跟你一样脏,你无所谓了?”
陆甜听着自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自嘲和颤抖,一个字一个字,混着血腥,从喉咙里挤出来。
斐竟沉默半晌,再用额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声音含糊、沙哑,“甜甜,无论你如何,我都爱你,我……”
“王八蛋,你给我滚啊!”
使尽全身力气,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陆甜是逃走的,她怕自己再多面对这垃圾一秒,就会忍不住杀人!!!
进了客厅。
空气里刺鼻的血腥味,熏的她一阵阵作呕。
三四个佣人拖着一个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从她身边经过。
人都还活着,可伤的最轻的,额头的骨头貌似都已经变形凹陷。
管家战战兢兢,解释,“先生一回来,就派人把在岛上度假的几个合作伙伴给‘请’了过来,说要替夫人您好好招待……”
这些人,都是当初创业时,她亲自对接的。
也是圈内造她黄谣最狠的几个!
他们经常对旁人炫耀,说斐夫人为了拉项目,那是心甘情愿脱光了,跟他们一起玩的。
“姐姐,看来姐夫真的很在意你的那些过去呢,倒不像我,干干净净,第一次是给了他的。”陆悠悠穿着半透不透的真丝睡衣,暧昧横生的吻痕,一览无遗。
她懒懒的靠在二楼缓台围栏上。
音量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整个主人楼里的佣人,听的一清二楚。
陆甜想起来,她跟斐竟的第一次,是在公司有起色后,两人去民政局快马加鞭领证的那天晚上。
他珍惜的抱着她,说,“老婆,我总算娶到你了,之前不敢给你任何承诺,所以我不碰你,不过以后,我怕是要死在你床上了。”
可到了第二天,床单上干干净净的。
斐竟当时什么都没说,她只好解释,“女人的初夜也不是都会流血的,老公,我……”
男人用一个吻,结束了新婚第一天的不尴不尬。
陆甜以为,自己付出一切都要给他幸福的老公,绝不会因为什么处子之血的无稽之谈来怀疑猜测她。
但事实呢?
真正的小丑,原来一直是她!
整整一夜,盯着备忘录上每天增多的红叉。
人靠在床下,一只胳膊死死环绕着双腿,试图用自己的拥抱,来给予一点点怎么都期盼不来的温暖。
“斐竟,你还真是一天让我更恨你一点啊!
“九十天,呵,以前总抱怨时间不够用。
“怎么现在却觉得,日子过的那么慢,太慢了……”
城堡外。
库里南的副驾驶座上。
小团子腮帮子鼓鼓的,在生闷气,抱怨,“爸爸,妈妈在那个坏人身边很痛苦,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妈妈偷走,回北欧去啊!”
安静许久。
厉彦辰指尖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
他比夜色还要深邃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二楼漆黑空洞的窗户,开口,“因为有些事,她要想彻底逃离,重新开始,就必须亲自了结,我帮不了她!”
次日,陆甜睡在了羊绒地毯上。
一大清早的,就被斐母那震耳欲聋的说话声吵醒。
再看客房的房门,不知何时被从外面打开。
床头柜上的骨灰坛不见了。
她一急,来不及洗漱,直接蓬头垢面的跑下楼。
却见一巫师打扮的女人,一边蹦跶着,一边将囡囡的骨灰坛高高举起,想要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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