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一入繁华眯人眼_八荒墨雪之陌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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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赐,不敢辞;辞不恭,受之无愧。”曹阔躬身拜下。

听此番话,也先土干老怀大慰,如此一来他总算是在朱棣面前洗清了大不敬的嫌疑。

而朱棣本人对曹阔的表现也比较满意,因为他确定眼前这个傻小子并非是那个土匪。第一,那土匪绝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就会杜撰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骗小姑娘。第二,若真是那土匪当面,怕是早就动手了吧?毕竟那土匪当年在沙场上也杀了个几进几出,除了卫玄,左右武勇恐怕是没人能挡得住他,而眼前这孩子显然不一样,虽然做事直白了些,但知礼,肯定不是他。

接下来就是曹阔展示箭技的时刻,以前他多步射,今次却和军中将士一同骑射,因为自古以来,弓骑兵在战场上是最富有杀伤力的兵种,也是最为考验本领的射法。由于陈懋的过分渲染,众将担心步射不是王爷义子的对手,所以提高了难度。

众人一同催马绕场中飞奔,每人四袋箭矢,以百响鼓声为限,最终谁在草靶上留下的箭矢最多谁为胜。

然而曹阔的驭马能力和出箭速度直接把一众竞争对手给打傻了,他不但马骑得快,别人在射出一箭的时候他三支箭都射完了,往往一伸手就有三支箭扣在手中,一箭快似一箭的接连命中目标,丝毫没有停顿,不像其他人弯弓搭箭之后还得瞄准了再松弦,他是拿起来就射,根本不用看。

如此犀利的箭技看的陈懋腮帮子直抖,连连对朱棣道:“皇上,这小子不进军中真是暴餐天物啊!”

朱棣的眼睛也很亮,这等神技他也没见过,不由得频频点头,只等军中将领来报曹阔的箭矢全中,立刻将朱瞻基招至近前,说道:“你也常习兵事,不如就把他带在身边,也多学学用箭的本事。”

陈懋在旁边一口老血差点没喷朱棣脸上,心说我在这张罗半天合着白忙活了。得了,用不着等汉王和赵王来抢人了,他们的老子下手最快,把人送给孙子了,看来在他老人家心里,孙子最重要。

等曹阔交了弓马回到阵前,也先土干立刻拉着他谢恩。

曹阔不明白也先土干为什么跟吃了药丹一样满脸兴奋之色,但细想过来就明白其中道理:朱瞻基是皇太孙,将来就是太子。太子身边有教授知识的,唤作太子太师;有教授武功的,唤作太子太傅;有贴身护卫的,唤作太子太保;这三种人也叫三师,而他们的副手分别是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和太子少保,合称三少。曹阔现在教朱瞻基骑射,将来就是东宫的人,按官职,至少也是个太子少傅或者太子少保,轮品级,最低也是个正二品,所以也先土干才会满心激动。

当然朱棣还有另一层意思在里面,他把曹阔安排到朱瞻基身边,一是加强皇太孙的保卫工作,再有就是让那些想抢人的将领们断了念想儿。而且曹阔有了这层身份之后,也不会让也先土干感到难堪,爹爹已经是王爷了,义子怎么能是大头兵?将来在东宫行走才身份适中,如此安排要比把人放在军中更为合适,也是他之前答应曹阔的赏赐。

“皇上赏什么了?”曹阔作为一个不经世故的角色,谢恩之后不忘追问也先土干,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禁声,以后少说话。”也先土干头疼。

朱棣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把这样的人放在朱瞻基身边会不会让自己的孙子无言以对。不过他也正是看中了曹阔单纯和直白的天性才做了这个决定,因为这样的人不会绕弯子,容易驾驭。

大军凯旋已经是腊月了,又打了胜仗,百官歌颂皇上文治武功,百姓乐的国家强大安居乐业,又能过一个安稳年,宫里忙着准备新年,到处都是祥和之色,一片莺歌燕舞。

也先土干分了偌大一座府邸,把台、曹阔、苏迪亚还有多兰都搬了进去,草原上的人没见过王府的气派,把多兰看得跟个傻子似的,还没找到自己的窝呢,就被把台全都拽到大街上看新鲜。

外面到处都是人山人海荟萃缤纷,大街上行人车骑络绎不绝,人们三两相伴,七八成群,儒雅文士有之,行商座贾有之,农夫工匠有之,医卜星相亦有之。

花楼酒肆旗幡高涨,地摊商铺新旧陈杂,琴瑟琵琶卖艺杂耍更是令人眼花缭乱,路边摊子摆着各种钗环玉佩、折扇油伞、陶皿瓷瓦、刀剪锤锁,人们熙熙攘攘沸沸扬扬。

曹阔站在一草药摊子上对着一盒朱粉发呆,他用手捏了少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药粉,而是樟丹,是用铅、硫磺和硝石提炼出来的。这让他想起了医书里的羽涅,也就是明矾。

樟丹味辛、微寒、附有毒性,但有解热拔毒的功效,而明矾酸涩,有抗菌、收敛之用,他记得有一止血偏方是将二者等量混匀,置于透明容器中晾晒,待自然干燥之后存于瓷瓶即可。此偏方如遇外伤,敷上即能立即止血,迅速结痂,是名副其实的金疮药。

如果他能将这副药搞出来,不敢说造福苍生,起码朱棣的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必定会大量配备,届时军卒们在征沙场也会多一份保证。当年朱棣老小子可是没少坑他的银子,这回得多加些利润,把以前的损失都挣回来。

“闪开,都给我闪开……”

就在曹阔做梦挣银子的时候,一匹健马由远及近,马上的人还不住的挥舞马鞭,打那马跑的更急了,正奔着草药摊子冲了过来。

等曹阔从药方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为时已晚了,马到身前,马蹄已经在背后了。

以曹阔的身手虽然不至于躲不开,但是谁说得准朱棣对他就百分百不再怀疑,没有派人盯着他呢,万一暴露了,锦衣卫捕杀的可就不是他一人了。所以曹阔干脆选择挨上这一下,大不了装病躺几天。

“轰……”

曹阔被撞了出去,草药摊子散了,药粉扬的满天都是,左近不少路人都遭了秧,光是被马撞翻的就有五六人,而曹阔无疑是最惨的一个,直接给撞到两丈开外的馄饨摊子里,馄饨一个没吃着,又给烫了一下,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把台等人一入繁华就眯了眼,曹阔蹲下去看樟丹的时候他们就把人丢了,正急的满头大汗呢,结果一声悲啼,找着了。

大家七手八脚把他拖出来,掀开衣衫一看,臀背一片青紫,还有几处破了皮,正在渗血,显然伤的不轻。

把台在他脊骨上摸了一遍,查验筋骨没事,当下放心不少,再看纵马之人,已经没影了,不由气的大骂起来。

曹阔施展血控,专心演绎他的伤病,趴在地上不起来,只等把台找人将他抬回去。

忠勇王府里一片手忙脚乱,也先土干吓得一身冷汗,他这个儿子今非昔比,那可是要在皇太孙身边共事的,万一人出了事,这可是他们部族最大的损失,所以特意嘱咐将人安排在一个僻静的院子里养伤,并指派多兰仔细照顾。

他们初来乍到,又是降将,也不知道该往那里寻那纵马之人,再说敢在京畿纵马的必定不是凡人,不是皇亲国戚也是达官显贵,若弄不好便是得罪人了,也先土干不知如何向曹阔交代,只能让妻子白氏安抚照望。

“娘,我身子硬朗着呢,没事儿,要不是它搞突然袭击,我和马还不一定谁撞得过谁呢,下次见面要它好看!”曹阔趴在床上咬着枕头不服软,任由白氏亲自给他涂药。

“这孩子尽说胡话,再撞命就没了。”白氏憋笑,用手指在他腰上轻轻戳了一下,疼的曹阔有呜呜惨叫。

“撞的这么重,也没见得把他脑子撞好,白撞了。”同来的苏迪亚在旁边幸灾乐祸,投了大明以后她对曹阔的怀疑日益减少,倒也不是狠盯着他了。

“别瞎说,撞脑袋上还不撞死了。”多兰见不得曹阔受痛,很是怜惜的道。

屋内几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把台推门而入,身后还跟了两个人,进来就道:“阿爸嘎博日根(婶子),宫里派御医来了。”

一听是御医,大伙都很热情,看座上茶很是恭敬,但曹阔却呼的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其中一人他认识,后面的那个是大内高手谭腿唐老头儿。

他倒不是怕被唐老头儿认出来,而是因为他的手上没有茧,按说无论是习武还是射箭,哪怕就是经常骑马的人手上都会生有独特的老茧,他一个整日驰骋在草原上神箭手手上细皮嫩肉的就说不过去了,如何不被人怀疑。

他想通过血控使手上的皮肤变粗糙,但血控仅是控血,根本不能让皮肤发生变化,不由得心慌起来,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感到手上所想的部位变得粗糙起来,手指一撮,竟是长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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