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彻底控制住米歇尔,曹阔是做不到的。
如果绮罗惊魂术作用的对象是一个意志薄弱的普通人,他可以直接使用精神激荡打乱对手的意志,就是当年白莲宗主所用的精神冲击,从而捕捉对手身体的控制权,但是面对一个不知年岁身心强大的血族,这种做法不仅没可能成功,反而会打草惊蛇,令其迅速逃走,所以曹阔选择了另一个方法,将她当做死物来控制。
控制死物的首要条件就是精神覆盖,将精神力涂满被控物表面甚至渗透其内部,全面掌控被控物的特性再加以使用,因此他像蜘蛛一样张了一张大网等着米歇尔跳进来,待她踩中陷阱之后迅速进行精神涂抹,一层又一层的对其进行封锁,但即便这样也要尽全力才能勉强占到上风,所以曹阔不得不调动全部精神力去压制她,连重瞳都显现了出来。
“你果然没死,还不快将我的血牙还来。”米歇尔阴恻恻的笑着,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危险,还在卖力的想要摆脱精神力钳制。
曹阔控制着她离开地面,让她失去借力的地方,缓缓伸出一只手扼住她的脖颈,然后问道:“饥荒之匙呢?现在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否则世上再也没有贝蒂·米歇尔。”
米歇尔双脚离地,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大力,心中不禁惊慌起来,她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不但拥有类似血族当中骨伶魔偶一族的意念操控,还拥有了完全不输于她的力量,更不会想到这人也知道了饥荒之匙的存在,而且还要抢夺它,自己不但没有得到失去的血牙,反而身陷轮圄,有着性命之忧,用双手钳住曹阔的手腕说道:“我不会蠢到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
曹阔怎会信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伸向她的独牙:“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还天真的以为能与我抗衡是吧?”
米歇尔奋力阻止,低吼道:“你敢!”
曹阔才不在乎她的威胁,捏住她的下颚不让她合嘴,就要开始给她拔牙。
两个人一个因为既要施展绮罗惊魂术又要施展罡风爆焰指而行动缓慢,另一个因为周身被困想快也快不起来,所以彼此就像慢动作一样为了一颗牙齿互相较劲。
时间一久,双方都憋得脸红脖子粗,直到一刻钟之后,曹阔才将米歇尔的另一颗血牙给掰了下来。
拿到血牙,曹阔不再对她进行压制,米歇尔也无力再去抢夺,于是双双罢手,都气喘吁吁的瘫倒在地,彼此看着对方发出不怀好意的笑。
米歇尔笑的是她终于找到了曹阔,别看她又丢了一颗牙,但是饥荒之匙还在她手里,那就是她最大的保障,所以她知道曹阔是不敢杀自己的。而她早已经知道了六合楼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这又让她攥住了曹阔在大明的一个把柄,所以不怕与曹阔周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现在笑起来十分难看。
曹阔笑的是找到米歇尔就等于找到了饥荒之匙,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让他距离基因融合体的碎片又近了一步。
他知道米歇尔有比任何血族都强大的恢复力,但同时也有最为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没有血族的再生能力,所以失去血牙就等于不能初拥,不能进血食,还丢失了最主要的攻击手段,算是失去了大半的血族特性,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因此以米歇尔现在这副德行必然会求着自己讨回血牙,那么他要拿到饥荒之匙并不难。
苏迪亚慢慢靠近窗下,只听里面的女人喘息道:“你言而无信,害我找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藏起来不见我?”
曹阔想起自己葬身沙海,无不叹息的道:“出了点意外,我把自己给搞丢了,刚找回来没多长时间,正想着去寻你,你就来了。”
米歇尔听觉敏锐,感到屋外有人之后就不再言语,起身理顺散乱的衣物,窸窸窣窣一阵拉扯过后说道:“我每年都会到大明过年,想知道什么的话到万英楼找我吧。”
曹阔没有留她吃早饭的打算,米歇尔推窗而去,吓得窗户底下的苏迪亚一激灵,等她起身想走的时候,却发现屋内的曹阔正一脸茫然的看着她,还自以为是的道:“你又来看我了?”
苏迪亚闻着屋内残留着的女人香味,脸色腾地一下红到脖颈,支支吾吾的道:“我才不是来看你的,王爷想看看你的金疮药,让我来取一些,还让我送来药酒给你们治伤,不信你看。”
曹阔看着她从窗口递进来的药酒,随手在桌子上摸了一瓶药粉与之换过,看她拿了药粉匆匆逃走的窘态,不由得提醒道:“以后想看我记得白天来,夜色不便,小心路滑。”
外面没有回应,但漆黑的院子里传来扑通一声,某人摔了。
苏迪亚送过金疮药,急匆匆躲回自己屋子,灌了一大杯茶也平复不了蹦蹦乱跳的心,忽然看到妆奁前曹阔赢她的那根箭矢,不知不觉的就落寞下来:原来他与那胡姬早就认识,听二人对话,他们很可能是青梅竹马,可又好像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了,但彼此间还保持着一种超乎寻常的关系,反正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一想到就不仅脸红心跳,也不知道这个曹阔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总感觉他神神秘秘的,又或许,可以从胡姬身上找到些线索,可那胡姬万众瞩目,自己当如何接近?
“邦、邦、邦……”
不知不觉已经是三更天了,苏迪亚抱着箭矢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先土干却是要醒了,今日有朝会,必须早起准备,义子同富阳侯在万英楼“争风吃醋”被打了,很多人都看见了,把台夜里又送来代王府的腰牌,这事牵扯的就多了,说不得朝会的时候就会被人参上一本,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参加朝会的人大多寅时出门,天不亮就得到奉天殿外等候,寒风萧瑟,看着文官们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武官们就越发的气色红润,恨不得下场雪才好呢。
宁阳侯陈懋抱着膀子有意无意的与也先土干打了个照面:“忠勇王。”
也先土干投降的时候就是投降的陈懋的队伍,见是他来,可不敢托大,赶紧还礼:“不敢,宁阳侯。”
陈懋好似有意,又似无心的看向李茂芳一伙,问道:“听说府上又有人被打了?找到是谁干的没?要不要咱们帮着找找?”
也先土干心说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忠勇王府都没打算追究这事,您怎么还惦记上了?
其实他知道陈懋话中有话,什么叫“又被打了”,他猜陈懋肯定是以为这事与富阳侯有关,是对纵马事件的报复,而且陈懋还说“咱们”帮着找找,“咱们”是谁?不用问也知道是军中那些个大佬,这是要拉着他“入伙”啊。
狡黠如也先土干者怎么会轻易站队,聪明的人只需站在皇上一边即可,所以很是恭敬的回道:“犬子前次只是遇马儿失蹄了,今次虽有歹人劫路,却也没什么大碍,一点儿皮外伤而已,不打紧。”
陈懋见也先土干不愿声张,自也不好逼迫于他,嘿嘿笑着朝李茂芳一伙瞄了一眼说道:“忠勇王不必紧张,都是些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胡作非为,只要稍稍给些教训就会好上不少。”
也先土干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刚想探个究竟,皇上上朝了。
鸣鞭过后,公侯伯马(驸马)于前,文臣武将分左右列班于后,顺次步入御道,大明朝的总瓢把子要开始御门听政了。
越是接近年关,朝会上的琐事就越多,除了最主要的边关奏报,有那些政绩斐然的官员需要招回京过年,有那些急着外放的官员准备离京,都要一一奏报。除此之外,还有各部官员上奏疏,各种问题是五花八门不拘一格。
当然,老朱家问题最多的还是年度预算,因为有个爱打架的皇帝,所以他们家的钱总是不够花。
朱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户部抠出点钱来以后把大手一摆,示意钱粮的问题到此为止,接下来他要说点题外话,忽道:“忠勇王,朕怎么听说你那义子又被打了?这回还连着你侄子给一起揍了,怎么没见你与朕说,是怕朕不给你公道吗?”
也先土干压根儿就没想到大朝会上能有他一个草头王爷什么事儿,心里咯噔一下:苗头好像不对!怎么连皇上也关心起他义子的事情了,还把“家长里短”和“争风吃醋”拿到朝会上说,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而且皇上和宁阳侯一样,也用了个“又”字,难不成这里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吗?他猜不透皇上是什么意思,于是回道:“是臣教子无方,犬子来京没几日就留恋烟花之所,夜里遭歹人窥视是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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