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4.任君来去_八荒墨雪之陌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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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阔进宫,去忠勇王府宣召的是太监,可入宫之后引路的却是侍卫,起初的时候曹阔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差别,但随着步入皇宫越来越深,遇到的行人越来越少,他就起了戒备之心了。

“难道校场上三婶儿认出我了?不至于吧?虽然一个人二十岁和三十多岁的样貌比较像,但是面貌上的差别还是很多的,比如年轻人脸颊上没有中年人发福后的肥硕,从脸型上就不一样,二十岁的他更没有眼角的鱼尾纹,那种青涩感和成年人的油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象,老子已经将眼神藏的很深了,她怎么可能匆匆一眼就认得出来?还有在大山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脸色早被晒成小麦黄,哪有现在这身白皙,再说个子也长了不少,她有什么证据说我就是太行大玉?”

曹阔心里开始犯嘀咕底,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说实话他虽然不怕朱棣对他下杀手,但是他真没做好和朱棣摊牌的准备,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的随着侍卫来到了御书房,一见朱棣纳头便拜:“微臣叩见万岁爷。”

朱棣手上还拿着朱批,出征前有许多准备工作需要他预览,见曹阔趴在地上,就扔了朱批道:“起来吧,朕找你来,是听说你将赢来的银子尽数送给了军中将士,不仅杀了那些小王八羔子的锐气,还为大军出征解决了不少难题,朕心甚慰,所以问问你,想要些什么封赏呢?”

曹阔刚起身,又趴下了,学着网文和电视剧里的主角开始卖乖:“微臣不缺什么,不要皇上的封赏。”

朱棣听了果然龙颜大悦,大加赞赏,说道:“不要封赏,那是你淳朴敦厚的性子可贵,但朕不能不给,尔父也先土干如今唤做金忠,不如你也姓金,与尔父同姓。朕观尔温润如玉、贤良方正,不如就叫金玉良,你看如何?”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八荒读术之下,御书房的前、后、左、右、头上、脚下全都是人,其中还有一个怀孕的。

曹阔脸朝地面使劲闭了下眼睛,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东莱你个八婆,准是你嚼的舌根,看我不去花烈那里告你的状。

他想归想,朱棣这里还是要面对的,他知道继续装下去没有意义了,所以直起身子给了朱棣一个“我知道你知道我了”的眼神,揶揄道:“做人可以不仗义,但不能不讲究,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在占这种小便宜了,有意思吗?”

朱棣笑了:“宫里的戏班子刚好少个唱戏的,我看你就很合适。”

曹阔懒得理斗嘴,他实在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猝不及防,爬起来拖过一张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凝视着朱棣道:“你身边那么多戏子还缺唱戏的?唱戏很累的,你这些年难道很清闲吗?”

朱棣渐渐没了表情,他想到了靖难,想到了坐上龙椅之后的南征北战,想起了他杀的那些人,想起了为了“正统”二字大修武当,桩桩件件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就觉得自己突然乏累许多,比之眼前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更显苍老了许多,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还要回来。”

曹阔腾的一下就坐直了:“来要您答应我的东西啊,当年咱可是说好的,天子剑、阴阳鱼、十六飞星、子午盘,您答应我的可是一样都没做到。”

朱棣抬起一根手指不紧不慢的敲着桌案,不停的在自己苍老的手背和曹阔稚嫩的脸上看来看去:“谁说一样都没做到,朕的女儿不是被你拐跑了吗?”

“我噗……”曹阔一口老血险些喷他脸上,指着朱棣叫嚷道:“你别瞎说啊,我们可没有在一起,她过她的自由日子,我寻我的天子宝剑,我们两不相干。”

朱棣依旧敲着桌案,久久不语,直过了半天才问道:“她还好吗?”

曹阔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常宁现在的情况,模棱两可的道:“也好,也不好。”

“怎么说?”朱棣说到底他还是一个父亲,想要刨根问底。

“让人都退下吧,有些话人多不便说,你这墙里墙外的、脚下瓦上的人再多,对我来说也是摆设。放心,我真要对谁不利,那人早死八百回了。”曹阔伸出手指在屋子里一顿乱指,最后又冲着门后喊:“三婶儿!烧壶茶来,我喝碧螺春……”

朱棣满头黑线,最后还是在桌案一角连点三下,没一会儿功夫周围的人果然在八荒读术中消失,曹阔这才道:“她出了点状况,目前来说只要有特定的食物供应,她就永远不会死,只是见不得光,所以现在生活在一个昏暗的世界里,待我寻得宝剑之后就会去看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把她医好。”

“世间真有人能长生不老?”朱棣一双眼睛亮的吓人,恨不得眼下就能把曹阔看个透彻。

“没有。”曹阔果断掐死他的妄想。

“那你说她……”

“我有说她是人吗?”

御书房中突然安静的吓人,两个人彼此盯着对方谁也不说话,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直到东莱寒雁端来茶水,屋子里才有了生气。

朱棣不再纠结女儿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他更为关注的话题:“听说你之前一直与允炆在一起,可告知朕他的下落?”

曹阔笑了,因为他手中终于有一张筹码了,呷了一口茶笑问:“告诉你,能换到那把剑吗?”

朱棣毫当即点头:“可以。”

曹阔信不过他,毕竟被骗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紧逼道:“君子一言……”

朱棣见他真的要说朱允炆的下落,也危襟正坐起来,一字一顿的回道:“驷马难追。”

有了这个保证,曹阔当即一拍巴掌就把小朱皇帝给卖了,他是真没想到朱允炆都不再地上世界了还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所以很痛快的将他的事告诉了朱棣:“他和常宁在一起……”

两人随即围绕这个话题聊了很长时间,曹阔将他知道的朱允炆行动轨迹都讲了一遍,朱棣才相信惠帝是真的回不来了,虽然曹阔一直不说关于血族的事情,但是详细描述了血族不能见光的原因和后果,这让朱棣对于朱允炆和常宁的那种“长生不老”有些望而却步,直到曹阔将壶中的茶喝干了,二人才结束这个话题。

“剑呢?”曹阔伸手。

“已经不在宫中了。”朱棣双手一摊。

空气再次凝固,又一次被戏耍的曹阔胸中气血翻腾,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连老鼠都惊的逃了,东莱寒雁紧张的随时都准备扑过去,为皇上逃走争取时间。

可下一刻,朱棣就风轻云淡的道:“你告知朕他的下落,朕也告知你宝剑的下落,有什么不对?”

“额……”屋子里的空气再次获得自由,只是如同曹阔一样迷茫不知下一步该到哪里去,只等了半天他才悠悠的道:“难怪我翻遍了皇宫也没找到那把剑,看来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朱棣听了就觉得眼皮子直跳,问道:“你翻遍了皇宫?”

“嗯,常来。不过放心,以后不来了。”曹阔起身打算离去,路过东莱寒雁的时候不忘露出善意的微笑:“婶子,你这茶,鹤顶红的味道重了些,下次记得多放点盐调剂一下,还有给我下毒怎么也得两斤打底儿,你放的那么少是宫中没存货了吗?”

两斤,东莱寒雁看着那盏绘有禄意青鸟白釉茶盅,不知道怎样才能放下两斤毒药。

眼见下毒不成,她又从衣袖里摸出一只口哨,轻轻一吹就唤来无数青衣侍卫,很快就将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对已经步入院子的曹阔道:“这是武当山的九宫八卦剑阵,按九宫八卦方位布成,此阵剑法连环、迅捷绵长,金楼主可能破之?”

曹阔回头看她,又看看默不作声的朱棣,回道:“怎么还急眼了,你这是玩不起呀,不过有言在先,若我破了这阵法就可以走了么?”

东莱寒雁看了一眼没什么表示的朱棣之后道:“任君来去。”

曹阔点头示意知道,一边闯向剑阵一边道:“九宫八卦剑阵是由九个精通连环夺命剑法的人组成的阵法,你弄这一堆人,足有九九八十一个之多,看上去声势浩大,实则还是离不开剑和九宫八卦,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是无济于事的,无非是破一遍还是破九遍的区别;剑阵剑阵,有剑才能有阵,所以剑本身就是剑阵的破绽;还有记着,我叫曹阔,金玉良是当年掉进土匪窝子时候随手撵来的佚名,本来没想在山里常住,但人,总是有感情的……”

朱棣和东莱寒雁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曹阔一边走一边随手捏断一柄又一柄长剑,只要有长剑刺向他,都会被他抓住剑尖一抖,那剑断做几截,若是几柄剑同时刺去,没被他抓到的剑就仿佛是扎在影子里,根本伤不到人,等他走到院门,身后只留一地的断剑和不知所措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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