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寒雁看着满地断剑失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曹阔回头:“易宗绝学,罡风爆焰指。”
提到朝天十三宗,朱棣就想起千秋无过卫玄卫云升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八荒迟悔,想起他们都是年过百岁还身体康健的老人,自己虽是天子,可耳顺之年就感力不从心,服尽丹药也无济于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因何能够返老还童?”
曹阔心中不悦他刚才用天子剑诓骗自己,挑衅道:“等你回来,我教你啊?”
朱棣对于这个他始终不能掌控的人深感无奈,有气无力的道:“欺君是死罪。”
既然露了相,曹阔哪里还会在乎这些,一如既往的不拿皇帝当干部,顶撞道:“你拿来天子剑我就不欺君。”
朱棣拿他没办法,沉思片刻之后说道:“你保大明三百年,可得天子剑。”
曹阔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人,心中震惊于他的荒诞和妄想,以及为之付出的实际行动。
所谓三百年,一是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长生不老,二是有了这三百年他朱棣肯定也学会了长生之术,到时候别说天子剑了,他肯定倾尽国力杀掉自己,不会让世界上有第二个和他拥有同样能力的人出现,这就是个疯子。
可想而知,如果眼下不应下这事,朱棣定会猜忌自己长生一说的真假,必定想尽办法对付自己,所以眼下只要答应他,今后不但不会有丝毫麻烦,朱棣还会保护自己的周全,所以曹阔顺势说道:“君无戏言?”
朱棣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得到这个天大的秘密,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刻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曹阔心道:“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今天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你玩我,我也玩你一回,而且玩死你。等你咽气的时候想起今天这番画面,不知道你会对我说点什么呢?还三百年,你老朱家拢共也没有三百年的基业。”
朱棣果然没有食言,没有再派人阻止曹阔离去,而是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你之前写的那篇文章可有下阕?”
曹阔笑笑,没有将伟人的大作据为己有,很是坦诚的道:“那是**的手笔,我一凡夫俗子哪来得这等文采。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朱棣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的波涛汹涌只等曹阔的身影消失才渐渐平歇,他在为写词之人俯瞰大地指点江山的气势生忌,也痛恨词人没有提及自己的丰功伟绩,可又觉得在这首词里和唐宗宋祖站在一个高度上好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直过了良久才对东莱寒雁道:“告诉胡濙,别找惠帝了,让他寻一个叫**的人,朕要见到此人。”
曹阔径自走出皇宫,无需有人引路,因为宫中的路他比朱棣还熟。往回走的时候他一直在想天子剑的下落,既然那把剑不在宫中,那么朱棣会把它藏在哪里呢?朱棣此番出征肯定是回不来了,榆木川就是他的终点,自己该到哪里去搜寻天子剑的下落呢?朱高炽会不会知道?朱瞻基会不会知道?
他没有因为天子剑不再宫中而就此离开京城,而是又回到了忠勇王府,此番讨伐阿鲁台,把台是要跟着也先土干一同打前锋的,这段时间家里不能没个坐镇的人,否则还不被那些勋贵子弟给欺负死,所以即便要走也得等到也先土干回来在走,这样看上去他也信守了和朱棣之间的诺言。
前脚刚进王府,后脚皇太孙就跟来了,朱瞻基进忠勇王府就跟回家一样,将一卷圣旨塞在曹阔怀里,然后抓着桌子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填,看样子最近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不怎么在乎他那俊朗的小外表了,一边吃还一边道:“皇上此番出征,命太子监国,命我帮辅后勤事宜,所以我决定将军中药品的差事交给你来做,所以大军出发前你就搬到太子府吧,一切等大军凯旋你在搬回来住。”
药坊的运作一切正常,曹阔才懒得天天腻在太子府里,整天装孙子实在太累,于是推脱道:“军中药品又不只金疮药一种,在说前期所需的金疮药已经备足了分量,我留在家里一样不耽误产出。”
朱瞻基却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郑重的道:“药自然有人做,我是要你留在太子府照看太子,我以通晓太子府所有人知道,我不在府里的时候你可带我行事府中防卫,只要你对任何靠近太子的人有怀疑,可就地射杀。”
曹阔楞了两秒,随即明白朱瞻基为什么要这么做,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老了,汉王和赵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窥视皇位的想法,而太子朱高炽就是二王最大的绊脚石,所以想尽办法除掉太子是他们一直为之努力的方向,而朱棣不再京城就是最好的机会。
也许是朱瞻基嗅到了什么危险,也许太子府从来都没有放松警惕,反正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这次出征对于太子府格外重要,容不得曹阔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只能依命行事。
皇上单独召见忠勇王义子,并命他督办军中药品的事情很快被京城大小官员知晓,这可是肥差之中的肥差,与那些被阳武侯扣在军中,花尽了银子才赎出去的勋贵子弟们形成鲜明对比,这让京城不少有适嫁女儿的宦官人家把目光又转向了憨厚的骁骑尉。
一时间在忠勇王府门前等着说亲的媒人都排成了行,从大军出征开始忠勇王府们门前的人就没断过,只要里面有人出来,甭管高低贵贱是男是女都先问问成没成家,吓得苏迪亚和多兰都不敢出门了,生怕被狼群一样的媒人抓了去,嫁给哪家衙内做了小老婆。
随着天气转暖,京城里的士子们又结伴出游,闺阁中的小姐们也出得门来,或去寺庙祈愿,或随家人去祭奠先人,也有聚在一处互相品尝她们亲手做的小食。
苏迪亚和多兰在家里憋久了也想出去,可两个女子出门多有不便,于是多兰就想到了一直留在客舍的程徽音:“要不咱们去找那个叫黄泉的女子吧,我看她平时腰间总挂着一把剑,说不定有些身手呢,而且有她在,那个剑河的单老板就一定会跟着,这样咱们也能走远些。”
苏迪亚觉得有道理,就带着礼物邀程徽音一起出行,结果遇到白氏也在,于是队伍渐渐扩大到五人,白氏是有诰命的,出门少不得几个随从,所以廖矮子忙前忙后,临时组织了一支不大不小的队伍就杀出忠勇王府。
出游多往有水的地方去,河边就成了不二之选,一行人寻了一个温馨又不乏热闹的地方独处,倒也乐在其中。
周围不乏有一些大胆的士子看到他们队伍里有年轻女子,就跑过来询问这户人家的家世,这让单云锦一直黑着个脸,因为程徽音虽然已是摽梅年华,但一直是姑娘打扮,而且因为终年习武的缘故,人看起来格外有神韵,随便往河边一站就是景色,所以往她身边凑的男人比相中苏迪亚的还多,白氏也乐的年轻人们嬉闹,并不阻止。
单云锦好不容易将那些“登徒子”赶走,还不等说话,程徽音就问他:“你带人来了?”
单云锦一愣,随即说道:“带了几个人,毕竟白夫人在这里,莫要出了差错才好。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程徽音对河中几条渔船扬了扬头道:“不是渔家,你的人?”
话音刚落,那几条距他们不远的几条渔船突然拨转船头朝他们驶来,船上的渔民纷纷掏出一方面巾裹住脸颊,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保护夫人!”
忠勇王府的随从们还没反应过来,单云锦一声呼啸就唤来四名属下,同他呈五行方位将白氏等人挡在身后。
可伪装成渔家的蒙面人压根就不理他们,全都朝程徽音奔了过去,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之前一些对程徽音有好感的士子们纷纷抄起杌子、油伞想来帮忙,也被单云锦统统拦住。
苏迪亚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也是第一个被单云锦挡下的,气得她大声喝问:“你干嘛拦着我们?”
而下一刻程徽音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在场所有人,单云锦的做法有多么正确,只见她一巴掌就将一个冲上来的壮汉扇得凌空转了四五个圈子,一脚将比她壮两倍的大汉踹回河里,把小舢板都给撞裂了。
蒙面人们虽然前仆后继,但是程徽音就像一棵不倒青松,微微摇曳着枝条就将所有来犯之敌送了出去,而且经她击退的敌人没有一个能爬起来的,不是骨断就是筋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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