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是喜欢夏桉,也跟她说过自己的心意。
但生辰那日,他看得明白。
赵幽对她有意,而盛枷,似乎更在意她。
夏桉绝也不是那种凭借父母之意、媒妁之言就能娶到的女子。
再说,上次自己向她表明心意,并未收到她的回应。
或许,她对自己并无意思。
他虽从商,但祖父的教诲他记得清楚,任何时候,不能做强人所难之事。
所以这件事,需得先放一放。
杜夫人略显失落地道:“这又一年了,母亲也没别的心愿,只希望能亲眼看着你成婚,有个家室。母亲如今是不挑剔的,只要你愿意,全凭你的心意。”
杜文襄道:“儿子知晓了。”
杜夫人看出他还是那副不急样子。
但,她急。
夏桉将糖人给苏氏带回来的时候,苏氏很是惊喜。
“娘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给我买这个?”
夏桉道:“谁规定这糖人只能小孩子吃了,我刚刚遇到了杜大哥,他也给他母亲买了一只呢。”
“杜夫人?”
“嗯。”
苏氏眨了眨眸子:“头两日,我听说她似乎害了病,也不知好些了没有。”
夏桉刚刚倒是没见到杜夫人。
便也没有在意:“是吗?听说他们正是为了这个来寺里上香祈福的。
陪小娘听了曲,看了戏,母女又在庙会上悠闲的逛了好一会儿,方回了府。
现如今,出府或者入府,苏氏都觉得一阵轻盈。
从前心头那个重重的包袱,终于放下了。
翌日,夏桉想起杜文襄前日的话,早早便起来,准备去找一趟蔡护儿。
刚出府门,却见蔡护儿已经坐马车来到府门外。
“护儿?”
蔡护儿一脸焦急:“桉儿,坏了,这下真的坏了。我应该早听你的话的。”
她左右看看,“走,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夏桉与蔡护儿去了一个清静的茶楼。
进了雅间,蔡护儿便急切道:“桉儿,这回父亲好像真的要将我嫁出去了。”
此前夏桉提醒过蔡护儿,让她早些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做打算,尽早物色一个适合的郎君。
但蔡护儿大约是情智开得晚,至今也没有相上哪个郎君。
而眼下,显然蔡广林继蔡宝儿之后,到底还是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不会是,让你进宫?”
“进宫?不是的不是的。”
夏桉心下缓了缓,那就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是要将你许给谁?”
“刑部白尚书府。”
“白尚书府?”夏桉想了想,“白尚书的几个儿子不是都已经成婚了吗?”
蔡护儿一脸苦涩:“不是白尚书的儿子,就是白尚书本人。”
夏桉瞳孔一缩,“白尚书?”
白尚书今年五十有余。
蔡广林简直毫无良心,居然让自己的女儿去给他做妾室!
上一辈子,蔡广林在上一次杜尚书上次大病之时,就坐上了工部尚书之职。这一次,他至今还在侍郎的位置,因此还在一门心思地想要谋得尚书之职。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丝毫不在乎女儿的人生。
实在是过分。
夏桉咬了咬牙:“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桉儿,怎么办啊?我应该早些听你的话的,早些找个郎君将自己嫁出去。没想到父亲这次竟全然不管我的感受,要将我这样送出去。”
“这样的人,你还叫他什么父亲!”
蔡护儿抿抿唇:“我知道,可我现在又没法与他断绝关系。我现在要是有亲事在身就好了,哪怕是个假的,至少也能挡一挡这灾祸,可我又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出来。”
夏桉低眉:“我不会让你跳进火坑的。容我想想。”
蔡护儿沉默了一会儿,眼色一黑:“要不我跑了吧?带着我小娘一起跑,跑得远远的,这个家我不要了。”
“跑不掉的,若你父亲真的将你送给那白尚书,以白尚书刑部的势力,你觉得你能躲到哪里去?”
“那怎么办?万一今晚父亲就一台轿子将我送进那白尚书的后门怎麽办?”
夏桉抬眉,仔细端详着蔡护儿的脸。
蔡护儿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夏桉眨眨眼:“护儿,你需得先受些委屈。”
蔡护儿带着满脸的红斑进府给父亲母亲请安的时候,将蔡广林和蔡夫人吓得一个激灵。
蔡护儿像是全然不知,对着他们天真地笑着。“父亲、母亲,你们怎么了?”
蔡广林伸出手指,焦急万分指着她:“你的脸,你的脸?”
蔡护儿摸摸自己的脸:“父亲,我的脸怎么了?”
蔡广林气急败坏道:“快去请郎中,快去给我请郎中!”
蔡夫人也慌了手脚。
起身仔细查看蔡护儿的脸:“你是吃了什么,还是用了什么?这脸怎么搞成这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他们正商量着准备将这个死丫头送进白府,这丫头的脸怎么突然就长满红斑开了?
蔡护儿状似无辜摇头:“我没用什么啊?”
看着蔡广林和蔡夫人慌乱的样子,她心底蕴出浓浓的怨恨。
此时此刻,另一边,夏桉脸色略沉地在府门口下了马车,回了夏府。
让蔡护儿暂时破相,是她们的缓兵之计。
这法子至少眼下可以保住蔡护儿。
但若要蔡护儿摆脱他父亲的残害,还需得一个长久之计。
正往府里走着,突然看到院子里似乎多了一群人,还有十多个缠着红绸的朱漆木箱。
喜鹊惊得捂了捂嘴巴:“姑娘。”
这阵仗,一看就是有人来府上下聘了。
府里的待嫁的姑娘,就只有夏桉。
也就是,有人给姑娘下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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