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源上去又是一顿猛踹!
压根就不在乎他是陇西第一刀还是誉王帐下什么猛士,反正在他看来,打不过剑七的都是乐色!
可怜的余大侠躺在地上,手捂着胸口那一刀呲呲冒血伤口,此刻他浑身经脉被剑七的剑气所震断,早已成了废人,便只能默默地承受着那个四肢发达、骂人无敌的傻子的蹂躏。
这一刻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一人一刀横扫陇西贼界的英姿,那时夕阳西下,黄昏的余晖洒在山寨的高台上,地面上跪着数十人,也躺着数十具尸体......那是他来时的路。
可没想到,他的末路竟是仅仅一招,便败在了剑七的手下!
他想不通,江南何时出了这等剑客?而那妖人,究竟是何来历?
余战战很快被踹得口吐鲜血,但是任凭薛源如何在他身上逞强、施暴,他都像个贞洁烈女,倔强地一声不吭。
此刻他双目圆睁,眼里只有那个叫剑七的男人!
这让薛源很气愤,感觉自己不太行!
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喊道,“踏马的,瞧不起我是吧?来啊,把他给我砍成八块!”
众侍卫现在哪还敢对他的命令有半分犹豫,立即一拥而上,把余战战活活给剁了!
而目睹其惨状的魏大通,已经吓得裤子一湿,直接尿了!
好在,剑七已经点了他的手臂附近的几处大穴,暂时帮他止了血!
薛源转身,又走到魏大通跟前,问,“我问你,誉王猛还是老子猛?”
魏大通像霜打的茄子,无力地点点头,说,“王......王爷猛,王爷天下第一猛!”
薛源笑,“嘿嘿,老小子终于懂事了啊!那好,你再告诉老子,誉王在宁州有多少产业?老子都要去烧了!"
魏大通一听这话,顿时吓得猛一抽搐,差点就一口气回不上来要蹬腿升天了!
宁州乃是誉王财库,如果都被烧了,可想而知那会引发誉王何等怒火,而宁州将会迎来何等的腥风血雨?
疯子,这个疯子!
魏大通在心里大骂几声,又连忙喊道,“王爷,王爷不可啊!
若是把誉王的产业都烧了,不光我们这些人都活不成,而且誉王也不会放过您的!
您信我,誉王势力很大,真的很大,他手下有无数高手!”
“还踏马跟我提誉王?”
薛源又是一脚飞踹,然后骂道,“你回去告诉那狗日的,他敢烧我王府,老子就敢烧他铺子!也就是够不着,能够着老子把他上下两头的毛都烧了,槽!”
这时,秦三泰从里头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帐本,一脸奸笑地对薛源说道,“王爷,誉王在宁州地的产业找到了!"
薛源接过来一看,里头果然记载着誉王在宁州的三十六处产业,从绸庄、田庄到酒楼、客栈、青楼、赌坊一应俱全。
“三泰,你老小子立大功了!”
“嘿嘿,全赖王爷栽培!”
薛源揣上帐本,然后对一众侍卫喊道,“小的们,点火,先把这儿给老子烧了!”
却见秦三泰立马说道,“王爷且慢!”
“秦三泰你他娘也怕誉王?”
“不是,学生的意思是可以先把东西搬走再烧!”
“放屁!这不是抢劫吗?本王浓眉大眼的,像是劫匪吗?你这狗官毁本王名声!”
“回王爷,这些东西本来就要付之一炬,咱们这属于抢救!王爷以德报怨,帮誉王抢救财产,乃仁义之举!”
“真踏马有道理!”薛源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说,“来呀,把这里的东西先装车,装完车再烧!”
众侍卫此刻一个个无不头皮发麻,心说这可是誉王的产业,要是誉王知道怕不是得惹来滔天大祸?
这等事,也就这种傻子能干得出来!
可如今这形势,谁又哪敢说个“不”字,赶紧联系王府,叫来了那三十辆之前装丝绸的大车......
秦三泰一马当先,跑到魏大通书房,先敲墙壁找夹层,再敲地砖找暗格,接着拆床拆书架,翻每一本书,最后还带了三个侍卫专门挖假山底下......
半个时辰后,当他再出现在薛源跟前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叠银票,大约二十多万两......
薛源当场就想给他头顶再添一个词条:【抄家大师!】
不过抄家抄到一半,意外发生了。
附近的百姓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一个个拎着麻烦、水桶、竹棍、捆绳杀过来了!
“哪呢哪呢,听说王爷有令,又可以抢东西了?”
“呸,李狗剩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抢东西?那是王爷体恤百姓,开仓赈济!”
“是啊,王爷仁义啊!”
“王爷,我们来了!这次怎么领,需要注意点啥?”
秦三泰一听,气得当场就拔出一个侍卫的腰刀,要跟那些刁民去拼命!
“这些刁民,还敢抢王爷的东西!”
薛源却是哈哈一笑,说道,“誉王在江南巧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还一些给百姓也是应当!放他们进来吧,我们去下一处!”
“王爷英明,王爷宅心仁厚!”秦三泰立马变脸!
又道,“那,铺子不烧了?”
“烧个屁!真把誉王的本钱都烧了,老子还怎么跟他谈买卖?”
秦三泰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
他原来还担心王爷这么搞是不是过于鲁莽了,之后该如何跟誉王周旋?
但现在他明白,原来王爷早已成竹在胸!
不由心服口服道,“原来王爷玩的是虚张声势,看似莽撞实则内藏乾坤,此等大智若愚之心术,学生拍马莫及!”
“无妨,慢慢拍!”
薛源说完,便找到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似的魏大通。
屏退手下,只剩下剑七和秦三泰后,他终于卸去了伪装。
对魏大通冷声道,“听好了,本王留你一命,是要你去告诉誉王,从他派人对我下毒,又派人烧我王府,到他想扶持其他皇子来宁州就藩......他的每一步计划,本王都了如指掌!
在本王面前,他没有秘密!而今天他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本王想让他看到的!他若想了解本王背后真正的势力,可以再纠缠试试,看本王能不能也派出刺客杀他,能不能将他在江南的所有产业全部摧毁!”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声色俱厉,让魏大通没来由地一阵颤栗!
没错,方才他被薛源揍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惊恐过!
看着薛源那突然凌厉而深邃的双眼,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世界!
人类最恐惧的就是未知!
魏大通不知道,薛源为何能知道誉王的每一步计划,也不知道,剑七这等高手为何会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这些未知如同黑洞一般聚集起来,就成了大恐怖!
而当它们又以铁一般的事实摆在他跟前时,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宁王背后,有大势力,有大能量加持!
否则无法解释这一切!
薛源看到了魏大通眼里的恐惧,于是冷笑一声,又话锋一转。
说,“你再帮本王带句话给他,他厉兵秣马,我装疯卖傻,都只为一个共同的敌人!敌人没死之前,他要不要与我开战,请他好好思量!”
说罢,薛源仰天大笑出门去!
魏大通看着那个嚣张的背影,一时瞠目结舌,凝久无语!
......
整整一晚上时间,薛源按图索骥,查封了誉王在宁安城的十九处产业!
当然这些产业他没让百姓去抢,也没有破坏,顶多在查封之前,先把里头的银票和现银“抢救”一空。
除了这些,誉王的另外十七处产业虽也在宁州,但不在宁安城,薛源估计就算有王府令牌也查封不了,只能作罢。
不过宁安城的产业都是大头,从帐本来看,这十七处产业的收入,占誉王在江南收入的六成以上!
薛源相信,在没查清自己底细之前,誉王只要脑子还正常,就不敢拿这么多收入来赌!
毕竟一旦他下一次刺杀失败,这些他辛苦栽培的产业就会瞬间化无,而他厉兵秣马处处要钱,失去这么大一笔财源,无异于釜底抽薪!
不过薛源也知道,即便这招能暂时遏制誉王杀自己的想法,但主动权还是在誉王手里,他依然随时可能向自己挥来屠刀!
所以,提升自己才是王道!
一想到这,薛源对玄甲真气的渴望,就升级成了执念!
心道,“我要修行,我要成为高手,我要站着跟任何对话!”
......
宁王发疯,大闹宁安城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宁州!
街头巷尾几乎都在议论,如今的宁王跟过去不同了,因为过去宁王只是傻,现在是又傻又疯!
不过对于百姓来说,顶多只是把这当作谈资,甚至还有人隐约表达出喜闻乐见的意思,毕竟昨晚殿下又让大伙儿抢了不少东西。
这才几天啊,宁王就带着大家抢了两次狗大户了,据说最胆大的那几个,直接从光棍变成了有房有田有热炕的正经人,连说媒的都开始上门了!
另外,据说王爷还歪打正着将李远望勾结誉王的事大告于天下,那狗官被神捕司抓了,他那一贯耀武扬威的儿子也受了连坐,百姓中更是欢腾一片。
这么一来,如今薛源走上大街,上前给他请安的百姓络绎不绝。
当然几家欢乐几家愁,比如身心俱伤的钱仲贤,现在就天天躲在别苑之中,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皇帝派来的大内侍卫早点来。
还有知州陈再道,已经熬了好几个大夜,研究如何将自己从苏家冤案中摘出去,然后判苏家人无罪!
而在更高处,江南道转运使大人刚刚得知自己的裕兴布行竟然被那傻王抢了,连自己的人都被打了,不由莫名一笑。
又叫来管家,听他细说了一遍事发经过,最后点点头,也没说话,只是说了两个字:“有趣。”
在一片暗潮涌动之中,大乾杏林圣手赵怀春,也来到了宁王府。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书童,一人拉着一辆小车,车上满满的装着他的家当。
“王爷,我来了!”站在大门口,他很不见外地说道。
薛源看了眼小车上,那块写着“怀春医馆”大字的金字招牌,就不由眉头一皱。
问,“姓赵的,你来归来,拿那玩意作甚?难不成还想在老子的王府开医馆?”
赵怀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医馆当然要接着开了,不开医馆老夫如何提升?再说,老夫在你这救死扶伤,也是给你个傻子积德行善,万一你哪天功德够了就好了呢?”
薛源勃然大怒,“老子给你吃给你住,你还骂我是傻子?”
“嘿嘿,你不傻能得罪誉王?”
“我呸,那狗东西要把我屋子都烧了,我不干他留着过年?”
“我呸,你这就是匹夫之勇!况且你有什么证据说那是誉王烧的?”
“我呸,老子掐指一算就知道!”
“我呸,你还能算?你咋不算算誉王啥时候来取你狗头呢?”
“我呸,老子把你的床按在老子房间门口,要取先取你狗头!”
两人日常互喷,有经验的剑七早悄悄躲一边去了,没经验的秦三泰就郁闷了,因为薛源直接躲他身后跟赵怀春喷。
好在赵怀春有君子雅量,主动停止了跟一个傻子互喷。
正经道,“行了,赶紧让老夫进去!有老夫在,誉王的人想杀你也没那么容易!”
这点薛源倒是不否认,毕竟别看赵怀春只有七品修为,但他修的可是儒家,儒家有很多手法是武修所不及的,再配合剑七,王府的安全自然又能提升一个层次。
于是想了想,问秦三泰,“这老小子非要把王府改医馆,怎么弄才能让那医馆不影响老子清净?”
秦三泰摸了一把湿漉漉的脸,说道,“回王爷,只需要找一个靠墙的倒座房,把墙的那面拆掉改成门脸,然后把原来的门封住就行!”
所谓的倒座房,就是原本门朝院子,而对门的那面墙与围墙连成一体的房子。秦三泰的建议是把那面墙拆了,然后封住原来的门,这样外人只能进那个屋子,而进不了王府。
薛源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于是让秦三泰去速度办了。
又把赵怀春迎进一个离自己主卧很近的厢房,暂且让他和两个书童住下。
一放下东西,赵怀春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老夫如约而至,你什么时候给我背《大成药典》啊?”
薛源嘿嘿一笑,说,“急什么?老子先问你个事儿!那白鹭书院的楚大儒,有什么喜好啊?”
他明天就要去白鹭书院,还想趁此机会得楚大儒的一丝大儒真气灌顶,所以自然得想想办法。
而赵怀春跟楚大儒可是好基友,不问他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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