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芒砀山前来客人,为救慈父上卧牛
“咱们先去看看再说,也不知道是何人,来此有何目的。”
“是。”荆从简将手一拱,站在了荆严的身后。
众人起身欲走,荆严却拦住了跟上来的少年。
“懿儿,你就不要去了,这几日你先到背坡的老柳叔家住着,等我派人去接你时你再回来。”
那少年略一迟疑,点头道:“是义父。”
待青年朝着山后去时,荆严这才带着众人前往前山。刚到寨口,便见前山已是围满了众多族人。
族人们手中皆是提刀弄棒,将来人全都围在中间,一个个虎视眈眈,箭弩拔张。
方见此,荆严也是十分不解,待看清被围住的众人之后,他内心的仇恨也是刷一下腾了起来。
就连一向泰然自若的荆从简也狠狠的攥紧了拳头,荆从法更是蹭蹭几下跃了上去,伸手就抓住了领头的衣领,握着砂锅一般大小的拳头,对着那人的面门就欲砸。
若不是荆严喊得快,荆从简拦得及时,估计荆从法就要大开杀戒了。
“樊阿,你来此何为?”
荆严走上前来,族人们也自觉的将地方腾开。荆从简则是紧紧的把荆从法拉到后面。
“荆族长!”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在陆家大院相聚的那一伙人。只见陆放站在前头,常惠封、张牛角等人团团实实的簇拥着他,时不时还露出搁在身后的几个大箱子。
那几个大箱子皆是红布缠裹,想来应该是此行前来拜山的礼品。
见得荆严上前,陆放也是恭敬一礼,道:“前些日子小徒无知,再加上在下管教不严,却是前来贵地打扰了一番。在下得知以后,深感惭愧,索性将小徒绑了,前来谢罪。又恐先生不信,这才在江湖之中找了几个朋友前来见证。”说着,转身道:“将那孽徒带上来。”
话音方落,五花大绑的徐虎就被两个大汉推出了人群,这两人也是旧识,左边王当,右边孙轻。就连陆月蓉也站在人群之中,紧紧的咬着下唇,满脸皆是不解。
如此一来,场面顿时就僵了下来,这易容的陆放山上的老辈人都认识,其他人却是有些陌生。所以一开始,族中子弟这才将他们围起来,虎视眈眈,意图下手的样子,就连荆从法都是一眼只认出来陆放。
大山之前,近百十来人围在此处,竟是只听得到鸦雀林惊,毫无人声。
僵持了半晌,荆从算这才干咳着从人群之中走出来,看了看陆放,又看了看荆严,道:“族长,当年樊阿虽然与我们守陵一族有仇,但今日他肯缚徒前来请罪,而且不曾携带兵刃,想来是诚意可嘉。依我之见,此事还需分开处理为好,樊阿不顾大仇,带着几个朋友前来族中也是应该。何况他知我族恨他,得知小徒犯事之后,不仅没有纵徒逍遥,反而还冒死绑着自己的徒儿前来请罪。如此,族长当好生处理才是,以免传到江湖中去,武林人还会笑话我族黑白不分。”
荆从算一席话说得云里雾里,听得懂的人点了点头,听不懂的人也只好点了点头。
“族长,三弟说得也有道理,他樊阿怎会不知我族上下,立誓杀他。如今他敢带着徒弟前来请罪,还得小心谨慎为妙。”荆从简轻轻一言,荆严只点了点头,随后跨步上前。
“你可是那小子的朋友?”荆严拍了拍徐虎的肩膀,问道。
徐虎突然浑身一颤,道:“回禀前辈,当日小子无礼,大胆私闯贵地,还望责罚,不知我师弟刘沁如今身在何处。”
“他好着呢,放心吧!”荆严低声说道,顺势将徐虎身上的绳索解了下来。
众人虽然不解,但族长行事,旁人哪敢多问。倒是一旁的荆从算眼睛滴溜溜直转,心中好似窃喜狂欢。
解下徐虎的绳索之后,荆严又看向陆放道:“幼儿顽皮,在所难免,区区小事,我守陵一族可不会放在心上。”
“如此,那就多谢族长了。”陆放深施一礼,转身招手呼道:“兄弟们,把礼物都抬到族中!”
他一招呼,荆从算也是连忙迎合。见得荆从算带头帮忙抬拾物品,族中热心青年们也是连忙赤膊上阵。如此一来,荆严口中的拒绝之语也只好慢慢的塞回了肚中。
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红红绿绿的礼物被抬进寨中,荆严突然觉得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莫名恐惧袭上心头,这些礼物却是有些多了,多得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这样的好日子在这个季节里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刘沁和荆云风在大山之中奔波已是数日,两人夜深上树而寝,初日下地便行,饿了吃些林间野果,渴了就饮山涧小溪。如此历心渡苦,终于是来到了卧牛山的地界。
远远便见一座大山俯卧在此,这大山慵懒铺开,就好似一头老牛横卧在此。山头林荫青翠,越往下,那林叶便愈加的泛黄。平缓之处还被开垦出了无数的田地,一条条一道道的宛若龙鳞,鬼斧神工一般镶嵌在这头“老牛”的身上。
此时正是秋收时节,远远还能看见许多农夫正在田地之间挥汗如雨。
“云风,你看。”刘沁指向农夫道:“我们去找那些大伯们问问吧!”
不用他指,荆云风也看到了。
“好。”
荆云风回答此话时也是没有用过脑子,此地乃三百里卧牛山,三百里一草一木全都是姓周名仓,能在此处耕地的农民,那会是一般的农民吗。
果不其然,两人刚来到近处,那十七八个农夫就挥舞着镰刀将他们团团围住,分分钟叫做一个水泄不通。
“你们是何人,胆敢闯进卧牛山来,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吗?”
眼见刘沁要动手,荆云风连忙站到他身前,道:“我们是前来给周仓先生报信的,你们……”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那仿似头领的农夫喝道:“大胆,我家大天王的名号也是尔等小贼能够直言呼唤的?”
然而荆云风却没有被他所吓到,只见她深吸一气,胸一挺,伸指一戳,喝道:“此事十万火急,要是耽搁了,我看你可承担得起!”
“嗯?”领头农夫不禁一怔,气势也瞬间输了三分,道:“有何事禀报,说来与我听听。”
听得此话,刘沁正欲开口,荆云风又一把把他拽住,踏步上前,气势摆足道:“你是何职,此等大事也敢打听?速速带我们去见周天王,要是迟了,天王怪罪下来,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说,几个农夫瞬间腿软,几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中顿时没有了主意。
“大哥,我觉得这人说的不像是假话,到时候天王真的怪罪下来了,恐怕我们连地都不得种了……”
农民是啥,农民就是勤勤恳恳种地,踏踏实实做人的,要是连地都不能种了,那还怎么踏踏实实的做人?
领头农夫受不了几人的劝导,不一会儿就和气道:“原来是使者大驾,小的有所不知,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两位请跟我进山,兄弟们,你们继续把这剩下的庄稼收了。”
“是,大哥,你就放心吧!”
大伙应着声,挥在“惯斗”(乡下打谷子用的农具)上的稻穗也加了十层十的气力。
两人跟着农夫一路上山,这卧牛山表面看起来“憨厚”,内部却是大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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