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三姨太钟珏在刻意为难刚进府的四姨太。
然,在这样的高门贵府,每日都在上演着这些争风吃醋的戏码。
傅辞本就没有心思参与这些,尤其看到眼前如此乱糟糟的情景,更是内心郁闷。
娶了一堆的姨太太,没有一个看着顺心的,尤其是这个柳双双,本还想着她会和白狼山有所关联,如今看来,当时还是他太急功近利。
“这里就交给你了。”
傅辞说完起身,一身浅蓝的长衫从众人眼前飘过,脸色阴沉的大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汽车疾驶而去的声音响起。
柳双双瘫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傅辞离去,眼底的雾气瞬间散开来。
明明之前,他并不是这样的,刚进门被欺辱,他也没有出来解围,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柳双双看着眼前这几个得意忘形的女人,比她进门早,比她有地位,若是傅辞一如既往这个态度,接下来的日子无疑是万丈深渊。
既然傅辞都走了,看戏的人自然也就散了,唯有桑冉白走至她的跟前:
“费尽心思要嫁进这样的龙潭虎穴,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自珍重吧。”
桑冉白说的是真心话,或许没多久她便要离开,钟珏和温禾定会更加的刁难于她。
话说得倒是不假,柳双双听得刺耳,一手拂过了桑冉白的手“啪”的一声脆响,整个大厅听得清楚。
宝儿赶忙上前抓住柳双双的手腕,气哼哼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夫人哪有什么坏心思!”
柳双双眼神空洞,一眼看不到底的绝望,连说话的语气都毫无底气:
“我不需要,既然嫁进来了,我就能在这龙潭虎穴活下去。”
桑冉白并不想与她多言,转身同站在一旁的张妈说道:“张妈,找大夫给她看下手,顺便再给她安排一个可心的丫头在旁伺候着。”
张妈应声退下,桑冉白转身朝大门外走去,只剩下柳双双一人在空荡的大厅里,像一滩无骨的肉泥···
随后快速的抹了一把眼泪,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她已经出门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
医馆
“今日送来的这些流民都感染了不同程度的传染病,小冉可有把握?”李义面戴着口罩,眼神忧虑。
最近几日,前来帝都的流民越来越多,南边的战事混乱,那该死的那察王整个整个南边民不聊生,李义作为一名医者,聊感无奈。
桑冉白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着这些流民的症状,熟练的把脉切脉,起身朝李义说道:
“师傅,传染病倒是不难治疗,只需要几副药休息几日便能痊愈,只是这人数众多,咱们这····”
李义自然是知晓,医馆太小,根本容不下那么多得了传染病的流民,甚至还有些没有病的流民混入,想要混口吃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不收门外的那些流民。”
桑冉白朝着医馆外看去,乌泱泱的病患,整个帝都只有仁善堂愿意收留并且医治这些流民,消息传得快,流民本就惜命,这会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全部集结在医馆外。
李义重重地点点头,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他已经好几日不曾好好休息,甚至医馆内的药物马上就没了,力不从心。
师兄容子收到指令,朝门外的流民举了个躬,满脸歉意:“大家等会儿,还是尽早想想别的法子,仁善堂人力物力有限,实在是救治不过来。”
说完他便将医馆的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门外的流民见医馆大门被关上,才缓过神来。
他们能找谁?政府不收留,民间慈善不救援,甚至连一些工厂都不接收他们这些身染病症的,如果仁善堂也不去救治他们。
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几日连山边的野菜都被挖完了,娃娃们的脸蜡黄蜡黄,老人们更是苟延残喘。
“菩萨呀,你让我们可怎么活呀!”女人们像是失去了希望,在门外嚎啕大哭起来。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等死,把这医馆的门给砸了,想拿什么拿什么,咱们要活下去。”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在外响起。
“对,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活下去。”
接二连三的声音,一潮高过一潮,接下来就是震耳欲聋的砸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样的动荡不安的年代,失去家园和土地的那一刻,他们的内心已经被仇恨占据,仁善堂不过只是他们发泄内心的痛苦而已。
“师傅,咱们现在怎么办?”容子瞧着敲门声越来越响,流民的愤怒声越来越高亢,他从后院抓起一把劈柴的斧头,握在手里。
李义无奈摇头,满是褶子的脸皱到了一块:
“没法子呀!这么多人,咱们手无缚鸡之力。”
桑冉白黑眸一凌,小手握成一个拳头,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李义家中的女眷,流民的愤怒越高昂,那便不仅仅会抢夺财物了:
“宝儿,去后院保护好师娘和娃娃们,将她们藏在后院的地窖中,快些去。”
大门马上就要被冲破了,桑冉白紧了紧腰间的手枪,宝儿手脚敏捷地便往后院卧房跑去。
“砰”的一声巨响,医馆的大门被推开,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瞬间尘土飞扬。
只见,医馆外的流民蜂拥般的一拥而上,但凡看到能拿的,值钱的,全部像抢夺的土匪般收入囊中。
“哇哇哇···”
是娃娃的哭声。
“后院还有人,兄弟们快点,说不定有蒸好的大馒头呢。”
桑冉白心中一紧,这些流民若是进了后院,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李义现在被挤在人群中,更是力不从心,嘴里乞求着:
“兄弟们那,是真的没钱没药了呀,医馆只能收留这么多病患了,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哼,我瞧你们就是道貌岸然,为何他们能医,我们不能?”带头的一个难民指着医馆内十几个流民质问道。
“你们当真比强盗还可怕,仁善堂救治本就出于好心,现在人力财力欠缺,拿什么去医治?”荣子手里紧握着的斧子,满脸的鲜血顺着眼睛往下,弓着背,时刻准备上去拼命。
“师兄,你出血了。”桑冉白的手在腰间摸索着,生怕防身的手枪被挤丢了。
“不要同他们那么多废话,快些进去后院,大家都往后院走,没地方住的今晚都在这住下了。”又是领头那个男人,贼溜溜的一双眼睛,四处扫射着。
只要把眼前这个女人给解决了,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也就随之解决。
荣子不及说话,桑冉白快速地掏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栓,高举过头顶:
“今日,你们若是谁敢再往前一步,我手里的子弹可是不长眼的,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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